她一副有事相求的模樣,咬咬牙,終似下定決心,幾步上前,說話間竟要跪下,泣聲道“容與,你大哥這回遇著大麻煩了,你可得幫幫他啊”
青唯將吳氏扶住,“大嫂多禮了,大哥遇到什么麻煩,您先說來聽聽看。”
吳氏含淚起身,看謝容與一眼,見他沒有反對,捏著帕子揩揩眼眶,“是是一樁私塾失竊案。”
“一開始只有留春街一家私塾失竊,后來左近幾家也被盜了。丟的東西很雜,有書冊,有玉鎮紙,好像還有學生抄的文章。二月頭,陽和書居存的前朝行云策孤本沒了,事情一下就鬧大了。
“你大哥追查了好幾日,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找著,昨兒我去衙門給你大哥送飯,聽到府尹訓斥他,說他不會辦事
“你大哥在任這些年,矜矜業業,兩袖清風,一直是江留府為人稱道的好官,幾曾受過這樣的冤枉”
吳氏說著說著又啜泣起來。
她對案子了解不深,說到后來反倒宣泄起情緒,謝容與問她“失竊案最初是怎么發生的”,“私塾的坐堂先生是什么人”,“丟東西的幾家私塾有什么關系”,她一概不知。
好在話到一半,謝瑯回來了。
謝瑯本來在衙門辦案,家中仆役報說謝容與到家了,連忙往家中趕。
謝瑯到家后,見吳氏和謝容與說起了失竊案,心中十分不快,但他轉念一想,前小昭王名滿天下,江留官府人人敬他,失竊案鬧得大,不可能瞞得住他,這麻煩不想添也添了,不如如實相告,如果容與肯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見吳氏說得顛三倒四,謝瑯干脆接過話頭,“留春街私塾的坐堂先生姓周,是咸和年間的舉人。咸和年后來不是亂么,他索性辭了官,回鄉辦學。他授學很有本事,這回被盜的陽和書居、春陽學堂幾個私塾的坐堂先生,都是他的學生,哦對了,前幾年,他的學生里還出了個進士,周老先生因此很有賢名。也不知道哪家賊這么不長眼,居然偷到周老先生頭上,如果不是這樣,事情也不會鬧得這么大。”
青唯問“聽大哥這意思,被盜的幾間私塾不是周老先生自己的,就是他學生的”
謝瑯答道“正是。”
青唯不由犯起嘀咕,照這么看,這案子應該不難查的。
這盜賊明擺著是沖著周老先生去的,從周老先生身上入手不就行了
謝瑯看青唯一眼,說道“我知道弟妹你在想什么,你覺得可以從周老先生查起,是不是是,我們起初也是這么想的。周老先生長居江留,這些年從未與人結仇,干凈得很,提起他的本家宗族,你們必然知道,慶明周氏。”
慶明周氏是開國功勛,江留周老先生這一支是分支,曲茂的母親周氏,就是慶明本家那邊的嫡女。
“雖然說江留這一支跟慶明本家的親緣有點遠,周老先生的生平,周氏族譜上一查即知,加之他這些年教書育人,常人只有敬重他的,哪有恨他的”
謝容與問“私塾失竊案的卷宗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