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舟道“你的信上說,寧州瘟疫時,真正收購夜交藤的,不是林叩春,而是何鴻云。何鴻云本來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他是連夜接到了來自陵川方向的鏢車,才忽然有了二十萬兩白銀,確有其事”
王元敞頷首“確有其事。因為數額巨大,一開始,林叩春找我們五家收購夜交藤,也是賒賬的,我們本來不愿賒給他,但是何家的人出面,我們這些商販,哪敢得罪當官的這才應了。林叩春給了我們一家一張字據,說是不日就會付銀子給我們。果然沒過幾日,林叩春說銀子到了,讓我們帶上字據,到林家的庫房里取。
“數額太大了,為防引人注意,一次只拿能走一小箱,拿了好多回。每拿一回,就要在林家的賬冊上畫押,因為這銀子本來是何鴻云的,所以何家有個扈從,叫劉,劉什么來著”
青唯道“劉閶。”
“對,劉閶,他也在一旁守著,銀子每出一回庫,他還要在賬冊上頭署名蓋印。可能因為那時洗襟臺還沒出事,寧州的瘟疫也沒擴散,何鴻云并不小心,所以留下了罪證。”
江辭舟道“你在信上說,扶夏手里有本賬冊,能夠證明何鴻云的罪行,就是這本銀子出庫的賬冊”
“是。出庫的賬冊一共有三本,兩本被燒了,余下就是被藏起來的這本。其實這賬冊起先不是扶夏藏的,是林叩春藏的。林叩春是扶夏的恩客,對她情根深種,有回醉酒,他跟扶夏說,他交給何鴻云的三本賬冊里,有一本是假的,真賬本被他昧下了,就是為了保命。
“何鴻云這個人,心狠手辣,后來瘟疫案東窗事發,林家起火起得突然,林叩春還沒來得及拿賬本跟何鴻云交涉,就被他滅口了。扶夏知道了這事,心驚膽戰,也起了自保的念頭,這才藏了賬本。”
“不過瘟疫案說到底,就是樁小案,何鴻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扶夏那會兒還是祝寧莊的花魁,何鴻云知道她不敢對外胡言亂語,還放著她接客,我么,”王元敞苦笑了一下,“因為夜交藤的買賣,手里有了些錢財,偶爾也去祝寧莊,與扶夏姑娘成了風月之交。直到后來,洗襟臺塌了,才算真正出事了。”
“洗襟臺一塌,天也塌了,扶夏連夜找到我,說我們都會被何鴻云滅口。我那時還不知道她這話的意思,沒想到扶夏說,當年何鴻云買夜交藤的銀子,是從洗襟臺貪墨的,就在林叩春賒賬的幾日后,林家接到從陵川方向來的鏢車,這趟鏢說是運藥材,箱子一揭開,里頭全是真金白銀。接鏢的也不是林叩春,而是劉閶。扶夏親耳聽到劉閶提什么木材,又說什么洗襟祠,早先林叩春沒死的時候,也跟扶夏說,何鴻云用來買藥的銀子不干凈,是臟的。”
青唯道“你的意思是,當年何鴻云利用木料差價,從洗襟臺昧下的銀子,是借用運送藥材的名義,從陵川一路運去寧州的”
“是。”
江辭舟看祁銘一眼,祁銘立刻會意,步去門口,喚來一名玄鷹衛,囑他去查當年的這趟鏢車。
青唯又問“那賬本現在何處”
王元敞卻是一愣“你們沒有救下扶夏嗎”
祁銘道“沒有,扶夏姑娘已經不在了。”
那夜在祝寧莊,送扶夏出莊的馬車一出現,便被江辭舟的人截下來了。扶夏已經死了,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何鴻云不會留這么一個活口給他們。
王元敞聽了這話,稍稍一怔,心中漫起幾許為時已晚的兔死狐悲,“那賬冊,眼下就在我的家中。”
“扶夏是祝寧莊的人,她擔心藏不住賬冊,當年帶著賬冊找到我,是想跟我一起活命的。我把賬冊藏在家中祠堂的匾額后,我父親是個孝子,無論出了什么事,一定不會讓人動祠堂,只要何鴻云的人沒有覺察,虞侯眼下派人去找,應該能夠找到。”
作者有話要說說一下為什么何鴻云貪污的銀子要通過鏢局運,不兌換成銀票。因為銀票太好查了,事情一出,一查貨幣流通,跑都跑不了,所以古代這種不干凈的勾當,多數時候都是拿真金白銀。
還是有點卡文,雙更挪到10號晚上,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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