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一點頭“行,我去會會他。”
亥近末,夜色很深,青唯出了府,見高子瑜正等在巷子口,獨自提燈走過去,開門見山道“什么事,說吧。”
高子瑜手上握一只匣子,躊躇半刻才道“敢問青唯表妹,芝蕓她近日可好”
青唯如實道“你不在身邊,她好多了。”
高子瑜苦笑了一下,把手中匣子遞給青唯“還請表妹代為轉交。”頓了頓又說,“表妹,借一步說話。”
青唯皺了下眉,這巷口四下無人,有什么話,大可以在這里說,她本想拒絕,見高子瑜神色沉肅,似乎話里有話,稍一思忖,跟了過去。
兩人到了一條背巷,高子瑜回過身,忽地跟青唯一揖,他沒說話,默不作聲地朝巷末退去,與此同,巷子的另一端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青唯沒動,她提燈,緊盯另一端巷口,暗色里,慢慢行來一道身影,離得近了,只見來人身襕衫,溫潤清朗,正是張遠岫。
“姑娘。”張遠岫喚青唯,“事出突然,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請姑娘相見,還請姑娘恕在下冒昧。”
青唯蹙了蹙眉。
她明白了,什么芝蕓落了東西在高府,那都是幌子。
今夜不是高子瑜找芝蕓,是張遠岫托了高子瑜,來江府找她。
她盯張遠岫“你見我做什么”
張遠岫道“敢問姑娘,近日可是在追查何鴻云的案子”
青唯沒吭聲。
張遠岫繼續道“在下知道這案子牽扯重大,眼下手上有條線索,不知對姑娘是否有用。
“今夜在下與何鴻云同在會云廬吃席,途中,何鴻云身邊扈從單連來找,像是有非常要緊的事。在下擔心驚動何鴻云,沒能聽到他二人說了什么,事后,在下讓人去查了查單連,發現他似乎是從巡檢司的方向來的。”
青唯聽張遠岫說完,沉默半晌,卻問“這么重要的線索,你為何要告訴我”
她并不認得他,陽坡校場大火過后,瘟疫案明面上是玄鷹司在跟,張遠岫有任何線索,都應該去找江辭舟而非是她。
何況聽張遠岫這話的意思,他竟像是這知道瘟疫案與洗襟臺的關系的。
張遠岫沒答,他笑了笑,只問“日前聽說姑娘在陽坡校場受傷,不知傷勢可好些了”
青唯道“好多了。”
張遠岫道“在下回京得突然,聽聞這事,匆匆備禮,禮不周,還請姑娘莫怪。”
說罷這話,他朝青唯揖了揖,“太晚了,今日不便多叨擾,改日再敘。”
青唯回到書齋,曲茂已經離開了,他還要去營里,再過一個辰就得帶兵出城。
江辭舟見青唯面色沉沉,溫聲問“怎么了”
青唯搖了搖頭,她倒不是不想與江辭舟提張遠岫,只是目下有更重要的事,沒必要將精力放在旁人身上,她只問“你讓人去查單連了嗎”
江辭舟道“吳曾的人盯他,他有異動,玄鷹司應該會來回稟。”
正說,祁銘很快回來了,他目中有急色,再沒了素日的溫和,一進書齋,便向江辭舟稟道“虞侯,屬下已去問過巡檢司的史涼,他說,今日去對指印的是刑部的劉典隸,他查的指印是崔弘義的。”
江辭舟與青唯的臉色同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