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是晚了。
刑部尚書臉色慘白地立在天牢前,見了謝容與,怯乏地喊了聲“殿下。”
天牢外還立著許多禁衛,所有人,俱是靜默無聲。
謝容與怔了片刻,心涼下來“他死了”
“半刻前死的。”刑部尚書咽了口唾沫,“不知怎么回事,何鴻云是重犯,這里明明明明有禁衛嚴加看管的,老夫”他脫下官帽,顫手抱在懷里,“老夫這便去向官家磕頭認罪。”
半刻前死的,那就是他決定來天牢之后。
適才在趕來的路上,謝容與恨自己為何昨夜為何對何鴻云拒之不見。
他明明知道的,那些被煙塵掩埋的真相,遠不是幾根被替換的梁柱那么簡單。
可這一刻,謝容與忽然明白了,或許早在一切的伊始,在朝廷決定要重新徹查洗襟臺之案的時候,甚至更早,在昭化帝病亡,趙嘉寧繼位的時候,就有人一直蟄伏在暗處。
他們伺機而動,靜觀其變,以至于何鴻云落網,無論他什么時候來見他,他都會那么剛巧地早半刻命喪天牢。
“我去里面看看他。”謝容與道。
重犯驟亡,本來幽暗的天牢火把四明,將里頭照得如白晝一般,吏胥將謝容與引到最深處一間,何鴻云的尸身就在地上。
他是被一名守衛強行灌下毒藥身亡的,身上有受刑后的鞭傷,在牢里苦了幾日,原本秾麗的眉眼竟沒什么變化,甚至嘴角還殘留一抹嘲弄的笑。
也不知他在嘲笑什么。
是在笑自己聰明一世,最后卻落得如此荒唐又潦草的下場么
又或是在嘲笑世人眼盲,皆被浮眼云煙遮去真相
謝容與問“這間牢房,你們搜過了嗎”
“搜過了。”牢外候著的刑部郎官答道,“灌毒的守衛已經自盡了,什么都沒留下,牢里除了一份小何大人自己謄抄的罪書,其他什么都沒有。”
“罪書”
“是這樣,小何大人看了大理寺的草擬罪條,不愿畫押,稱是要將罪書自行謄抄一遍,仔細斟酌后再作決定。尚書大人念他是何氏人,便應了,小何大人將謄抄后的罪書擱在草席后的墻縫之中,下官也是適才才搜到。”
郎官說完,立刻將罪書呈給謝容與過目。
罪書謄抄得一絲不茍,上頭除了幾滴血,甚至堪稱干凈。
何鴻云受刑后受了傷,罪書上有血很正常。
一條一條的罪狀過后,便是受害人的名錄。
而那幾滴血,似是不經意,恰好滴在了“徐述白”三個字上,將這一個名字,染得觸目驚心。
作者有話要說上卷還剩兩段重要情節,寫不動了,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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