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銘探完消息,回到礦監軍衙署,向謝容與稟道。
章祿之“呔”一聲罵道“難怪我們幾方人馬找了岑雪明這么久都沒能找著,這廝挺能藏啊,置之死地而后生,居然躲進了流放犯里。要不是他跑路前留了個鴨子坡的線索給我們,只怕我們眼下還在脂溪鎮子上瞎晃悠呢。”
無怪章祿之有這話,流放的苦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吃的,背井離鄉還是其次,時而遭受監軍虐待,到了寒冬,大片大片地死人,飽受多年折磨,更不得自由,有的囚犯寧肯被處死,也不愿被流放。
章祿之說著,似想到了什么,“不對啊,之前我們也查過岑雪明經手的案子,怎么沒發現什么流放犯。”
謝容與道“應該是章鶴書先我們一步找到此案的端倪,命人把這案子從案庫里隱去了。”
岳魚七問“小祁銘,你方才說封原早上到了內山,跟礦監軍那邊調過幾批囚犯,之后沒了動靜,到了晚上,才大張旗鼓地排查起來”
祁銘點點頭,“岳前輩,有什么問題嗎”
岳魚七道“封原那邊既然知道岑雪明頂替這個人叫什么,犯了什么案子,到了礦山,直接把這個人揪出來即可,他早上一到,調了好幾批人排查,這個我可以理解,擔心漏線索給我們,弄一出珠混魚目么。可是眼下他查完了又查,還擺出這樣的陣仗算怎么回事呢除非”
“除非他根本沒有找到岑雪明。”青唯道,“就是說,封原知道岑雪明頂替的這個人叫張三,可他到了礦山,叫礦監軍提張三來看,要么,礦山沒有張三這個人,要么,他看到的張三不要他要找的張三”
章祿之道“那我們問問礦監軍不就行了”
青唯看他一眼“礦監軍那邊未必知道實情。”封原不可能漏線索給他們。
祁銘道“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就是封原上午已經找到岑雪明了,并且把他暗中送離了礦山,眼下擺出這樣的陣仗,就是為了混淆我們的視聽。”
謝容與搖頭“衛玦已經快到脂溪了,如果封原暗中送人出山,逃不過他的耳目。”
眼下衛玦沒有傳信,說明暫時沒有可疑之人離開礦山。
一眾人又安靜下來,他們比封原先半日到內山,早上先去所謂的鴨子坡瞧了瞧,鴨子坡經多年開采,早已沒了鴨子狀,附近大小山更是一點景致也無,光禿禿的連株樹都少見,風一起漫天沙塵如霧,倒是很像謝容與向往的劼北戈壁了。
半晌,章祿之嘆氣道“唉,我就是個榆木腦袋,原以為這個封原跟我差不多,也是個傻大個兒呢,想著等他把岑雪明揪出來,我們蹲在邊兒上,正好撿個便宜,他眼下弄得這一出倒是把我難住了,該不會是這岑雪明有神通,扮作流放犯到了礦上,還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想要弄清楚實情,也不難。”謝容與道,“封原剛到礦山,對此地并不熟悉,兼之他不信任礦監軍,如果找到了岑雪明,他相信的只有自己,所以他只能把人安放在帳子中,此其一。
“第二種情況,他沒有找到人。岑雪明再能耐,到了礦上只是個流放犯,一個流放犯能有什么神通封原沒有找到人,只能說明案宗上有些枝節被他遺漏了,我們要弄清楚情況,只要看一看案宗即可。”
“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岑雪明犯的什么案子。”章祿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