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看清曲茂的神色,適時道“五爺,您能不能掩護我在您身后的巖洞里躲上一時,我實在逃不動了。”
曲茂道“好說。”見青唯進入巖洞里藏好,隨后撩起袖子,聲如洪鐘般高喝了一聲“山上的人聽好了,都給你曲爺爺滾下來”
帶頭在追青唯的人正是封原身邊參將,聽到曲茂的聲音,也是一驚,舉著火把往山間照了照,留了些人在山里搜尋,即刻下來山坡,“五爺。”隨后又跟章庭一拜,“小章大人也來了。”
章庭根本懶得理他們這茬,移目到一旁,并不作聲。
曲茂難得發號一回施令,架子端得很足,“我說的話你沒聽見么,讓你的人都撤回來,不必在山中找了。”
“五爺有所不知,將軍的一份重要案宗被盜了,我們”
“你們在找誰,為什么找,你以為我不知道”曲茂冷聲道,有忍不住數落,“你們這一大幫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也好意思這事你曲爺爺都干不出來”
參將呆了呆,弱女子
那女賊但凡跟弱女子三個字沾一點邊,他們一群人也不至于追得這樣辛苦。
曲茂道“你們擒住她,你們倒是立功了,我以后都沒臉見我兄弟你是不是聽不明白我說的話,讓你的人趕緊撤回來”
人是萬萬不能撤回的,那女賊本事厲害得緊,便是耽擱這么一會兒,只怕要被她溜之大吉,正是躊躇,參將忽見地上有血漬,而這血漬似乎通往不遠處的一個隱在林間的巖洞。曲茂也注意到參將的目光了,見他朝巖洞望去,不由自主往巖洞那里擋了擋。
他這樣欲蓋彌彰,參將很快明白了,原來那女賊受了傷,眼下正藏在巖洞里。
參將也不急了,表面上順從地撤去大半搜尋人手,實際暗中讓人守在巖洞周遭,靜等封原過來。
不多時,封原就到了。他到底是作戰將軍,要馴服一匹馬不算困難,他見曲茂和章庭來了脂溪,以為他二人是受曲不惟或章鶴書之意,省去寒暄,只略略招呼了一聲,便問參將“怎么停在這,那女賊呢”
參將向封原拜道“將軍,那女賊受了傷,眼下應該躲在附近。”言辭間,目光朝巖洞掃了一眼。
封原立刻會意,根本不顧曲茂相阻,徑自朝巖洞走去。巖洞不深,舉著火把照亮一看,除了一點血跡,里頭竟然空空如也
封原眉頭一皺,惱道“不是說受傷藏起來了嗎她人呢”
曲茂也一頭霧水似的,是啊,弟妹人呢
曲茂沒想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旁的章庭卻是看明白了。
原來適才青唯稱要藏去巖洞是一招暗度陳倉之計。她知道曲茂一貫藏不住心思,如果知道她藏在巖洞,他一定會欲蓋彌彰地掩護,而參將也會因此,順理成章地把目標鎖定在巖洞。所以青唯說逃不動了要躲起來根本是假的,她身上的傷也只是看起來重罷了,早在山上搜尋人馬分神之際,她就提前離開了巖洞,耽擱了這么久,她眼下恐怕早就在回礦山的路上了。
參將見狀,臉色不由白了,也不顧曲茂就在一旁,對封原道“將軍,這女賊狡猾多端,那案宗我們不能不追回啊”
封原還用得著他提醒,一時只覺得自己手下全是一幫廢物點心,居然被一個竊賊帶著兜了大半宿的圈子,他斂著一副怒容跨上馬,惡聲道“暗的不行那就明著解決,他小昭王派人偷了我的東西,還想窩藏賊人,老夫還不怕捉他個人贓并獲么”
言罷,領著兵,掉頭疾步往礦上衙署去了。
青唯腳程很快,回到礦上,天還未亮。路上早有玄鷹衛來接應她,青唯定眼一看,正是此前從她手里接簿冊那位,見了他,青唯心知案宗已平安送到了謝容與手里,不由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