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道“是。”
她不是那種能很快與人親近的人,嘴不甜,更不會刻意討人喜歡,想了想,如實說道“玉器匠人是官人幫我找的,玉雕是留芳和駐云陪著我選的,只有青松和棋盤是我自己做了放上去的,我不比父親,不會做太精巧的東西,讓長公主見笑了。”
她說是這么說,但那小巧的青松與棋盤看上去竟跟真的沒什么分別。
溫小野雖然生了個岳家人的脾氣,但手巧這一點,到底繼承了溫阡。
長公主一時間想到謝容與有一把竹扇,聽說是青唯親手做的,他日日帶在身邊,眼前的核桃木盤越看越喜歡。青唯見長公主不發話,像一個學堂里等候先生判詞的學生,忐忑地立在案前,直到謝容與喚了一聲“小野”,才后知后覺地坐回去。
長公主囑咐阿岑把核桃木盤收好,對謝容與道“與兒,你出去吧,我與小野單獨說說話。”
長公主待青唯的態度,謝容與看在眼里,聞言放心地應了一聲,很快出去了。
“在京中還住得慣嗎”謝容與離開后,長公主問道。
“住得慣,江家上下都待我很好。”
“以后呢打算在京中長住下去嗎”
青唯愣了愣,她驀地想起一年前她夜闖宮禁,謝容與帶她來昭允殿,長公主也是問了她這兩個問題。
住得慣嗎能長住下去嗎
那時她身無牽掛獨來獨往,所以答得干脆,說自己生于江野,只屬于江野,而今不一樣了,她不再是一個人,她和謝容與是結發夫妻。
青唯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還沒跟官人仔細商量過這事。我從前覺得京中不適合我,但經歷了這許多,尤其是那日宣室殿夜審過后,我覺得上京也沒有我想得那樣不好,我自己其實是住在哪兒都行,上京、中州,辰陽,或者更遠的地方,全看官人的意思。不過近日我師父連來了好幾封信,催我回辰陽給阿娘修墓,在此之前,我還得去一趟陵川,把我阿爹的尸骨從罪人邸遷出來,所以大概得走個一年半載。”
她說著,似想到什么,很快又道,“長公主不必憂心,如果您希望官人留在京中,這些事我一個人去辦就行。”
長公主聽了這話,不禁莞爾,“你們是夫妻,本宮把與兒拘在身邊,讓你一個人離京,這是什么道理再說你們成親了,你的爹娘,不也是與兒的爹娘么”
她看著青唯,或許正是溫小野這個說走就走干脆利落的脾氣,容與才這么喜歡她吧。
“且與兒他,未必希望留在京中。你知道上京城中為何沒有昭王府嗎”
謝容與是王,按說十八歲就該開衙建府,眼下他都二十三了,京中的昭王府卻遲遲不建。莫要說青唯每回來京都住在江府,這么多年下來,連謝容與自己也是昭允殿、公主府、江家三個地方換著住。
朝廷從來沒有苛待過小昭王,不建昭王府,只能謝容與自己的意思了。
青唯問“他不讓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