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芳明知故問。
方劍平是覺得他這輩子沒機會。抬眼看到她眼中的好奇,忽然覺得既然沒機會,說說也無妨,“我父母希望我學醫。”
“說你。說他們干嘛啊我又不認識他們。”
方劍平被她的話逗笑了,“好,不說他們。我覺得水利工程不錯。老李給我講過,能為國為民做很多事。”
小芳不禁皺眉,老李什么時候講的她怎么不知道啊。
難道是她自己跟自己打紙炮的時候。
“是不是不知道水利工程是什么”
小芳點頭,“你知道啊”
方劍平知道一點。但他覺得跟小芳說不清,因為她無法理解。于是就轉移話題,“我說了。你呢天天嚷嚷著上大學。有想過嗎”
小芳抬起下巴,道“我當然有想過我要賺錢,賺很多很多錢,買很多很多好吃的很多很多衣服很多很多鞋子很多很多”
“停”方劍平總覺得由著她能說到他做好飯,“吃什么菜,自己去摘。”
小芳沖他扮個鬼臉,去薅一把小青菜。
隨后跟昨天一樣小芳燒水,方劍平洗菜。
張支書和高素蘭兩口子等著吃。
然而還沒吃好,楊解放來了,身后還跟著幾個知青。
高素蘭仔細看看,知青點的知青都來了,包括段伊然和劉季新。
“這是出啥事了”高素蘭不安地問。
楊解放已激動的不會說話。
跟他關系不錯的人替他問“嬸,我們聽說大叔把大學錄取通知書要回來了”
高素蘭指著自家大方桌,“就在那兒。小芳她爹剛把解放的名字填上去。”
“真的”那知青問出來激動的緊緊抓住楊解放的胳膊。
張支書放下碗筷,“這還能有假。大伙兒都看過。對了,大伙兒也同意把這個名額給解放。”
那知青不禁說“應該的。除了”看到方劍平,想想他去不成還攤個傻媳婦,不好再刺激他,“我們也沒意見。”
張支書不放心地看向周長河和劉季新,“真沒意見”
劉季新這半年的日子可不好過。
前幾年張莊人對知青很好,好的他習慣了,忘了村民的本性。這半年被村民收拾的心里有氣也不敢再使性子。
劉季新想過最壞的可能在農村呆一輩子。
現在因為他知青的身份村民還收著點。要知道他回不去,極有可能變本加厲。
形勢不如人,劉季新也不敢再逞能,乖乖地表示服氣。
張支書要的不過是他不搞事,比如別趁楊解放不注意把通知書毀了。他既然老實了,張支書就沒揪著不放,“解放,離開學還早,先放我這兒吧。”
楊解放不懂,都寫他名了怎么不給他。
眼角余光看到周長河,楊解放福至心靈,笑著說“那麻煩你了。我丟三落四,真怕弄丟了。去的那天再找你要。”
“到時候我送你去車站。”張支書把通知書遞給他,“不過不是首都的大學。”
離開農村就有無限可能。
楊解放不在意,“哪兒都行。”頓了頓,“在首都上大學也不一定能留在首都。再說了,要讓我自己考,也就是中專的命。”
方劍平跟他不是同學,不知道他成績怎么樣,“那你最近可得好好補習一下文化課。”
楊解放一直在學習,“找你借的書我都看完了。”
方劍平放心了,“吃了沒”
楊解放看到人家一家四口碗里都有面,這才意識到來的不是時候。通知書給張支書就告辭。
高素蘭長嘆一口氣。
張支書不禁問“你嘆啥氣”
“這要是劍平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