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奶奶想著想著,總覺得她真相了。
她這個兒子,在醫院沒得說,回到家簡直一言難盡。尤其是對幾個孩子,整的跟說一不二的帝王似的。
也不想想清朝滅亡多少年了。
“你倆就別惦記了。劍平今年不回來,明年也不回來。后年再說。現在這么小,頭疼腦熱都不知道怎么說,那么遠的路,火車上又那么冷,萬一在車上發燒了怎么辦”方奶奶看兒媳婦兒子一眼,“虧你們還是醫生。”
方母點頭受教。眼角余光注意到公爹出來,立即說“我去拿洗臉盆洗洗手。”不待她開口快速回堂屋。
方爺爺回頭看一下,見兒媳婦直奔條幾,不禁笑一下。
方母看到空蕩蕩得條幾傻眼了,相框呢
相框當然是被方爺爺收起來了。
方爺爺不是防兒媳婦,原本是防兒子。沒想到兒媳婦比兒子更沒耐心。
瞳瞳的周歲照總共就兩張,一張晃晃悠悠站著,沖著攝像機伸出小手。其實是要媽媽。一張坐在板凳上,跟個小大人似的。
方爺爺看著就歡喜,哪能讓他們順走。
然而方母不死心,午飯后趁著老兩口出去,悄悄溜進臥室,抽屜柜子都打開,依然沒有“放哪兒去了”
“找到沒”
方母嚇一跳,回頭一看是她丈夫,忍不住埋怨“你走路沒聲啊。”
“快找。爸媽快回來了。”
方母搖搖頭,指著帶鎖的柜子,“肯定在那里面。”
“照片鎖柜子里干嘛。”方父皺眉,“劍平那兒肯定還有,我寫信讓他給咱們寄兩張。”
方母覺得不太現實“能給咱們寄嗎”
肯定不能。
方劍平他爸了解他,沉思片刻“我有辦法。”
臘月二十三,小年,可以磨刀刷鍋殺年豬了。
早飯后,張支書就拿著村委會的鑰匙打算去把放在那兒的大鐵鍋,斧頭,大砍刀拿出來。
剛一出家門,碰到郵遞員,遞給他一封信。
張支書以為是老李的信,邊走邊拆,打開一看第一句“親家”,不由得停下。
郵遞員別是搞錯了吧。
看到信封上的名字和地址,張支書懵了,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張來富見他在自家門口停下,好奇地出來問“咋了”
“我”張支書揉揉眼角,確定不是他眼花,“我親家的信。”說出來又不確定,“你看是吧。”
張來富擺手“我又不識字。上面沒寫名字”
“就是寫了我才不敢相信。他給我寫啥信啊。”張支書鬧不明白。
張來富想一下“快過年了,問候一下”
“劍平和小芳結婚整整四年了。瞳瞳都一歲多了。真有那個心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張來富頓時覺得不好,“快看看內容。可別是讓劍平帶著瞳瞳回去。”
張支書猶豫片刻,想想他都不知道他們是黑是白,看也看不出什么來,“還是讓劍平先看吧。”
“你還怕他”
張支書不怕,他又想到有次方劍平他爸信上說的很難聽。他擔心下面的內容全是數落方劍平的,方劍平回頭知道了尷尬,“你不懂。”
“那你女婿出來了。”
張支書回頭看去,方劍平追著瞳瞳出來,“劍平,信”
方劍平抄起孩子抗肩上。
張支書嚇得呼吸驟停“輕點。”
張瞳瞳樂得哈哈笑,張開小手。
方劍平扭頭看孩子一眼,立即加速跑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