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一天下來,差點沒跑斷腿。
張支書也試著把他拘在懷里,然而他們平時太慣著瞳瞳,瞳瞳壓根不怕。張支書朝他屁股上一巴掌,跟撓癢癢差不多。同樣的巴掌,方劍平打上去那是火辣辣的痛。以至于瞳瞳還以為爺爺跟他玩兒,愈發愛鬧。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兩口抱怨瞳瞳皮,方劍平也裝沒聽見。
過了初一,掃盲班繼續,老兩口繼續看著瞳瞳。結果就是他們把方劍平的父母忘得一干二凈。
村小開學的前一天晚上,方劍平看著堂屋燈滅了,老兩口不會再出來,就跟小芳說“我說他們閑的,沒說錯吧”
小芳一時沒明白。
方劍平“你爹娘最近有沒有說過,我爸媽有沒有收到信,我有沒有給他們寫信,他們有沒有回”
小芳仔細想想,連連搖頭。
“叔和嬸就是不能太舒坦了。”方劍平看著玩了一天,累得呼呼大睡的兒子,“瞳瞳,咱們明天繼續鬧你爺爺奶奶。”
小芳忍不住說“別折騰他們了。”
方劍平搖頭“閑了生事。再說了,帶孫子哪算折騰。他們不看著,你怎么看書”
今年已是七六年,離恢復高考越發近了。可是高中課本她還沒看過。
爹娘現在辛苦一點,她十拿九穩考上大學,他們老了就享福了。
小芳“那聽你的。”
翌日清晨,瞳瞳起來,小芳就交給她爹,她和方劍平去院里背書。院里冷風吹著醒腦。
張支書很想說“你們不能領一會兒。”聽到閨女的讀書聲,這話說不出來,只能把瞳瞳拘在懷里,“爺爺教你燒火。”
瞳瞳對火很好奇,伸手要抓。
張支書嚇一跳“不能抓,這是火。”
方劍平在院里聽見了,“叔,讓他抓。現在不讓,他回頭趁你不注意還得抓。”
要擱以前張支書不信。
這十多天見識到孫子多皮,張支書松開他的小手。
張瞳瞳鉆進去,痛的縮回來,哇哇大哭。
小芳無奈地看一眼方劍平。
方劍平不以為意地說“我以前就是這么過來的。我去看看。”書本遞給小芳,他去找兒子。
瞳瞳撲到爸爸懷里越發委屈地默默流淚,邊哭還邊看他爺爺。
張支書氣笑了“還怪我我有沒有說不能抓”
小孩心虛,小臉埋在爸爸肩上。
方劍平“下次別這么干了。”拉過他的右手,“是這只手吧讓媽媽給你吹吹。”說著話就出去找小芳。
張瞳瞳見到媽媽,哭聲停了。張支書松了一口氣,“這孩子咋比小芳小時候還皮啊。”
“男孩子。再說了,小芳小時候咱家啥日子,哪有他壯實啊。跑一趟都不累。”高素蘭說著忍不住搖頭,“我抱著他讓他睡一會兒,胳膊累酸了他也沒睡,反而歇過乏了。”
張支書不禁說“也不知道長大點能不能好。”
長大一點,張瞳瞳的膽子也大了,小腿更加利索。
現在不敢小跑,只敢快走。
農歷五月,白天熱起來,可以穿薄薄的褲子和短袖,身上利索了,張瞳瞳跟小兔子似的,速度快的高素蘭追他險些摔倒。
幸好小芳當時也在,趕緊扶著他。
玩了一天的結果就是吃過飯,小芳給他洗澡的時候,他泡在熱水里舒服地睡著了。
小芳愁。
一家三口躺在炕上,小芳看到睡在他們中間的孩子忍不住嘆氣,這要是真恢復高考,她爹娘哪能看住這兔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