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捏我的臉,我還打你。
大胖搓搓手“手勁還挺大。有能耐打你爸爸”
小孩抿抿嘴,扭頭給他個后腦勺。
大胖不禁嘖一聲。
張支書“你少惹他。小心他記仇。”
“這么小就知道記仇”大胖忍不住打量小孩,身高還沒他腿長呢。
張支書搖頭“我就這么一說。萬一呢。”瞧著天不甚熱了,“你是不是該看書了”
大胖嘆氣“你咋也記得”
張支書是希望閨女多學點,更聰明一些,“瞳瞳,跟爺爺,媽媽得看書學習。”
小孩跐溜一下滑下來,忙不迭朝他跑去。
張支書哭笑不得“小懶蟲。”
瞳瞳搖搖頭,聽不見,聽不見,不要說啦。
要說方劍平先前還擔心他太小,什么都不懂。現在看他這樣瞬間決定,上午和下午各教他一小時。
誰勸都沒用。
張瞳瞳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
方劍平天天跟兒子斗智斗勇,反而覺得日子很快。
秋去冬來,方劍平收到他爺爺奶奶的信,得知那四人被控制起來,十年革命要結束了,頓時覺得跟做夢一樣。
想起多年前下鄉的那一幕,總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
方劍平怕他眼花,反復看三遍,確定連標點符號都沒看錯,就遞給小芳,“小芳,快幫我看看。”
“咋了”小芳心中一凜,可別是他爺爺奶奶身體不好。
外面冰天雪地,這個時節帶瞳瞳回去,還是坐八面透風老火車,瞳瞳非生病不可。
只是咳嗽流鼻涕還好,萬一發燒,等到車站極有可能燒成肺炎。
方劍平見她慌亂,忙說“好事快看”
小芳將信將疑地看下去,不禁睜大眼睛,那四人倒臺了革命結束了
“你也看到了”方劍平輕聲問。
小芳連連點頭。
天天看書帶孩子,偶爾還得干農活,她都把那四人忘了,“那是不是”連忙把想說話的話咽回去,“方劍平,這是真的嗎”
“應該是。”方劍平想一下,“這封信跟爺爺的上一封信就隔一周。他們知道冬天下雪路不好走,信不好送,往常都是一兩個月才來一封信。”
“太好了”小芳不由得跳起來。
方劍平連忙抱住她“看把你興奮的。”
“不興奮不行。”以前聽到革命結束這些字眼沒太大感觸,這些年一直為高考做準備,乍一聽到革命結束,小芳忍了又忍,不想忍了,“方劍平,我們能上大學了。”
方劍平“什么跟什么啊”
“你說,高考因為什么中斷”
方劍平脫口而出“革命”說出來一怔,張了張口,不敢置信地問“不,不會吧”
“我覺得會。你想想以前多少大學生,現在一年多少咱們學校都缺老師,那些很多厲害的大單位,是不是也缺人才這些人去哪兒選”
方劍平想想“不用到處選,人才自己就出來了。只要恢復高考”
“對啊。”小芳忽然想起一個人,他如果也這樣說,方劍平肯定毫不懷疑,然后認真復習,“方劍平,我們是不是可以問問老李”
方劍平恍然大悟“對啊。也不知道老李能不能收到,他工作那么忙。”
“寫給周姨也行。周奮斗也行。”
方劍平點頭“對,他們的工作相對輕松一些。快給我信紙。”
小芳打開抽屜,面前多了一只小手,頓時嚇一跳。
順著小手看去,原本趴在炕上玩的小孩不知道何時竄過來,“你干嘛”
張瞳瞳理直氣壯地說“我寫信啊。”
小芳好笑“你給誰寫信”
“老爺爺老奶奶。”小孩快速看一眼他爸爸,見他爸又低頭看信,趴在她耳邊小聲說“老爺爺老奶奶給我買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