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覺很快將他席卷,容予的大腦開始麻木。
極致的痛楚,也意味著極致的歡愉。
容予的喉結下意識地動了動,面上泛起熱燙的潮紅,幾乎就要溺死在這樣可怖而又刺激的快感之下。
在一片死寂的黑中,容予看見了一雙血紅的眼睛,黑洞洞的瞳仁鑲嵌在正中央,映出了他在陰風之下飄起的長發。
那雙眼帶著瘋狂而病態的迷戀神色,一眨不眨地直視著他。
那眼神里,有嗜血的欲望。
鉆心的痛楚刺激著容予的腦海,卻讓他突然清醒過來
饒是那雙眼睛已布滿血絲,幾乎看不清原來的形狀,但容予猛然發現,那是一雙熟悉的眼。
它屬于金絲眼鏡。
又是“吱呀”一聲,窗子終于被容予顫抖的指尖關上。
容予緩緩轉過了身,這才意識到楚無仍舊跟在自己身后,甚至可能目睹了自己方才的樣子。
一向只有別人因為他陷入欲望的泥淖的時候,如今卻是叫他人看去了自己動情的姿態。
容予略略有些懊惱。
容予的心口仍在微微起伏,那窗子后面的冤魂濃度,高到即便是他也難以抵擋,若是普通人貿然開了,恐怕就當真要將自己的靈魂都丟失在鬼魂的尖嘯中。
難怪窗子沒有上鎖。
容予毫不懷疑,窗外就是地獄。
因而才能滿溢那般濃厚的惡意。
楚無的冰冷的目光落在容予泛著一層水霧的雙眼之間,那雙殷紅的眸子難得地顯出幾分脆弱而非是魅來。
青年緩緩閉上了眼。
再睜眼時,那里頭的水意已然完全散去。
楚無就聽容予一字一頓,意味深長地問道“不知楚先生是個什么”
楚無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手中的資料冊,就見容予的弱點,居然從“”變成了“怕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是瘋狂地渴求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還差不多。
楚無淡淡道“我沒有義務回答你,你要是夠聰明的話,將來會知道的。”
容予穿過走廊,站在了大門前面。
門上有一個銅制的鎖孔,看起來必須要用鑰匙能才打開。
容予遲疑了一瞬,將長發撩到耳后,側身貼在了門上。
他的五感遠比一般人要敏銳,但也不能聽到一點聲音。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這個惡意滿滿的游戲,會不會做出開了門以后反而進入另一重陷阱的喪心病狂的事來。
容予沒有在門前停留多久,在將那鎖對應的鑰匙的形狀記清楚后,便離開了門廳。
容予在畫廊里走了兩圈,卻沒有找到一個看起來像傭人房的地方,也不曾見過那兩個古怪的侍者,這讓容予有種他們只出現在飯點的錯覺。
這畢竟只是第二天,很多線索可能還沒有浮出水面,容予倒也不急,看著時間差不多就前往了餐廳。
這回,在楚無的“強烈要求”之下,容予坐在了離郎舒齊最遠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