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舒齊和楚無來到門廳時,擺鐘恰好敲了九下。
除了本就不該出現在此的容予外,玩家還少了一名。
正是和金絲眼鏡住在一起的西裝男。
郎舒齊笑著搖了搖頭,明知故問道“怎么今天又有人遲到,而且還不止一人。”
還沒等有玩家主動站出來頂住壓力,郎舒齊便“善解人意”道“沒事,那就和之前一樣,我們一起去找找他們。”
“啊,希望他們不要和昨天的那個人一樣倒霉,睡了一個再也醒不過來的覺。”在眾人面色驟變之前,郎舒齊愉快地補充道。
氣氛沉默而壓抑。
貝雷帽女悄悄牽住了大波浪女的手,兩人無聲地對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里看見了深深的懼意;
落單的直筒裙女面上魂不守舍,昨日獨居的西裝男和本來獨居的容予中招,不由讓她聯想到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
瘦高男和背帶褲男離郎舒齊和楚無最近,直面著關卡boss與神秘nc的凜冽氣勢,連大氣也不敢出,只能緘默地跟在近前。
郎舒齊急著回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容予,腳步越來越快,一眾玩家不得不加快了步子才能勉強跟上。
在眾人注意不到的角度,楚無頗不贊同地瞥了他一眼。
很快就到了西裝男的房間,郎舒齊直接推開了門。
甫一開門,便見一地血泊。
殷紅的鮮血順著木地板的縫隙流淌開來,經過了數個小時已然半干,與棕色的木材融為一體,化作大片大片的血凝塊。
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幾個女生沒忍住朝空地干嘔起來,瘦高男和背帶褲男的面色也微微泛白。
盡管早有預料,但玩家們畢竟只是普通人,上次向金絲眼鏡死亡時那樣干干凈凈的也就罷了,這回環境如此血腥,常人根本不能忍受。
郎舒齊卻是冷哼一聲,不悅道“怎么把這里搞得這樣臟,等會還要叫人來打掃,麻煩。”
郎舒齊的話讓眾玩家再度脊背發涼。
玩家們跟在郎舒齊身后,繞過幾個隔斷,終于來到了床邊。
墻上濺起的血漬,比地板上的不少只多。
床上的人完全不同于金絲眼鏡死亡時的安寧,雙眼因驚訝瞪大、外突,嘴也張得老大,似乎欲要大聲呼救
然而昨夜,沒有一人聽見了他尖叫的聲音。
那滿墻的血漬,來自于他脖子上偌大的血口。
那里也不知被什么東西所傷,在主動脈處破開了兩個大洞,主動脈的失血量極為可觀,這兩個大洞能使成年男性迅速斃命,血液便是從這里噴濺而出,灑在墻上。
血漬曲折蜿蜒,在墻上繪出一幅壯觀而可怖的抽象畫。同樣的,大量的血液濺到了墻上的油畫上,將畫上的人物破壞得亂七八糟。
而地上的血液,則更多的,來源于他臉側的血洞。
正如金絲眼鏡丟了他的眼睛,西裝男亦丟了他的雙耳。
兇手剜去瘦高男雙耳的手法粗暴蠻橫,幾乎是深深將他的耳朵撕扯下來,傷口邊沿毛糙不平,坑坑洼洼,像是被人徒手撕開的紙。
甚至能看見其下盤旋的血管。
少量血液順著他的后腦一路向下,在雪白的床單上留下一道干涸的痕跡。
更多的則從血管里噴灑出來,汩汩地打在地板上,逐漸匯聚成駭人的血河,一路淌一路流。
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可怖,連日來內心蓄積的壓抑和驚慌一并上涌,直筒裙女率先繃不住了,尖叫了一聲后,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我不要呆在這個地方了讓我這樣或者還不如死了算了我不要繼續這個游戲了,讓我走,讓我走”
副本boss就在身側,大波浪女面色煞白,伸手想要拉拉她,卻只抓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