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劍星抱拳回禮道。
“在下嚴佩韋之子,嚴峻斌,家父身體不適,不能見客。”
青年面帶溫和笑容,語氣亦是輕緩柔和,但態度堅決強硬。
“嚴公子當知曉錦衣衛做事的習慣,此事是鎮撫司有令,非是你我能夠抗拒的。”
既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盧劍星自然不希望有任何意外,未免面前這位嚴佩韋之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他才有此即是威脅又有勸說的一句。
“這是駕貼,我們只是想請嚴大人回衙門去問幾句話,事情如何,還未有定論,還望你與嚴大人能冷靜處之。”
遞上言明一切的駕貼折子,盧劍星淡淡地瞧著面前這個青年。
“況且讓我們進去,也好過讓我們身后的那位百戶大人殺進去,你認為呢?”
嚴峻斌垂目沉思一瞬,嘴角再次翹起來,頷首道:“好!”
側開身子,嚴峻斌讓出一條道來。
高峰隨著盧劍星走進這敞開一角的沉重黑漆門,左手輕撫著腰間掛著的繡春刀刀柄,隨后猛然握住,握緊!
進了嚴府,塌下石階,落在身后的大門發出吱呀聲響,砰的一聲關閉了起來,惹得走在后面的幾個望功而來的錦衣衛回首查視。
與此同時,高峰瞬間感到數道充滿敵意的冰冷目光從各處投來,嚴府院內匯聚的金刀門人紛紛現身。
這些各個武藝在身的金刀門人,或放浪形骸,或短打體貼,但目光皆是居于此處,望向高峰等錦衣衛,面容冷峻,目露狠厲敵視之色。
“錦衣衛上門,難免緊張,總旗大人請別見怪啊。”
嚴峻斌走在最前,為眾人帶路,話語輕飄地隨口說道。
此刻人數少說已過半百的金刀門人已經從兩側紛紛踏至,分列兩側,隨時都能將他們包圍。
這大院內布置著數個刀架,其上架著虎口吞金刀,掛著手腕粗細的鐵索,似乎這里就是這些金刀門人的演武場,但又不得不令人懷疑,這些東西是他們不久之前才移至此處,專門用來迎接他們這些錦衣衛的。
正廳內走出一個身形偏瘦的中年男人,樣貌平庸,卻衣著得體,氣度亦是不凡。
“爹。”
嚴峻斌輕聲呼喚,而后突然轉身,一揮手。
刀架上的金刀鏘鏘顫鳴,被金刀門人持在手里,指向錦衣衛眾人。
錦衣衛們也連忙抽出繡春刀,瞪大眼睛,怒視四方。
“俊斌,你干什么?”
嚴佩韋拉住嚴峻斌,沉聲道。
“爹,我看了駕貼,他們污你是閹黨!”
“那又如何,三法司會審,我也是清白身家,有何可怕?”
嚴佩韋面容端正,文人的正氣傲骨顯現而出。
“可進了詔獄呢?難免屈打成招!”
嚴峻斌冷笑著看向被圍起來的錦衣衛,道:“不如我們抓了這幾個錦衣衛,綁了他們沖出去。”
“住口!你小子這時謀反!”
“爹!”
嚴峻斌還有不甘,許是擔憂讓他失去冷靜,亦或者干脆就是為人魯莽,性格沖動,遇上此事便沖腦一熱,滿嘴胡話。
“嚴公子,你最好還是聽嚴大人的,這么幼稚的話還請不要再說出口了。”
高峰有些看不下去,搖頭道:“沖出去,你能沖到哪去?更不要說綁了我們,能威脅得到誰,我們只不過是區區幾個小小的錦衣衛罷了。”
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一道箭矢陡然飛射而來,嗤的一下,插進了嚴佩韋的胸膛。
嚴佩韋眼睛一瞪,眸中驚色剛起,下一刻已經開始渙散。
竟是一箭致死!
突然出現的變故出乎高峰預料,他雖知曉劇情,但就像是身在迷宮中總是會有迷失,更不要說因為他的到來,這‘迷宮’還是會動的那種,此刻他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突來的羽箭,直接奪走了嚴佩韋的性命。
但這些此刻已不必計較了。
當高峰回頭望向箭矢飛來的方向,親眼看著嚴佩韋倒下去無力垂死的嚴峻斌雙目赤紅,呆了一瞬后,厲聲大喝。
“宰了他們!!”
PS:劇情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