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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教師是個好人。
雖然對自己的好學生在畢業季選擇了個名不經傳的宗教高專頗有微詞,但還是給了讓你和七海建人獨處、了解學校的時間。
在她關門的下一秒,你筆挺的肩背耷拉,毫不在意另一人在場的長吁一口氣,絲毫不遮掩自己剛剛的緊張。
那坦然自信的外殼裂開,流露出丁點忐忑的真相,從言語的間隙里一不留神冒出,惹得七海建人側目。
“抱歉,這是我第一次迎新。”
你捶了捶膝蓋,混血少年雖然意外自己這位未來學姐的無名指早早戴上戒指,卻也不是會刨根問底他人隱私的人。
“那、那個,七海君,我來接你了。”坐進椅子里的你懷揣著身為前輩的新身份,抬頭對高挑的少年開口。
比起你的同期,這時候的七海建人更加清瘦,三七分的灰敗金發耷拉,整齊地虛擋住他的右眼。
“謝謝。”
他不是什么活潑性子的人。
喜歡閱讀卻沒有時間,未來夢想是定居物價低的國度,家里擺上一墻壁的書籍。
那個劇情中唯一靠譜的成年人,現在也不過是個少年。
真好。
“高專的學生很少,任務繁重。”你扶平裙角開始做自我介紹,從師資到宿舍條件一路說到同學關系,“目前確定你有一位同期但是三年級的兩個學姐都是很好的人。”
“我的同學,也就是你的二年級前輩們都非常厲害,受傷了就找硝子,她是能讓你一鍵出院的超級奶媽。”
家入硝子yyds
“五條君和夏油君是最強的,雖然有點活潑但都是愛護后輩的好人。”
最強組合是最強的。
你毫無自覺地把dk們的性格歸類為活潑,并對自己現在這句話導致七海建人以為學長都是溫柔好人的這個錯覺一無所知。
爛熟于心的介紹語于舌尖滾動,你為這個還未踏足咒術界的少年展開陌生世界的藍圖。
活的,死的。
好的,不好的。
被壓迫的,有利的。
你毫無保留一點點描繪,聲音清朗。
正午陽光燦爛。
這所普通學校位于較偏僻的地段,校門前的道路通常不會有鳴笛車輛駛過,最多有自行車車鏈滑動的摩擦聲。
辦公室在三樓,教學樓旁是遮蔽陽光炙烤的樹木,從建校那一天種下,年年歲歲生長,枝繁葉茂象征學校的歷史,時常有筑巢的雀鳥選擇這些郁郁蔥蔥的高大樹木。
你背對大開的窗門,組織語言絞盡腦汁介紹高專時,一只古怪的白鳥落于窗檐,安靜地看著室內,與金發少年對視。
純白羽毛一塵不染,粉色的雙爪卻遍布猙獰古怪的傷痕,凸起的疤如同聳動的長足蜈蚣,在它展翅時一覽無余。
灼目的紅。
它像是變異的品種,豆豆眼不是純粹的黑而是剔透的紫,右眼下覆了枚芝麻粒大小的痣。
這位突然降臨的小客人吸引了七海建人的注意力,冷峻的少年蹙眉,想到那些殘害動物的新聞,剛想起身看看它的情況時
那身披金燦的不知名白鳥,悄無聲息地展翅離開。
就像只是來見證什么似的。
恍然間,他聽見背對窗戶、一無所知的你笑著開口,說出了一個迎新人不該說的話。
“只要你想的話可以直接入學,中間要是不想干了”在他驚愕地視線中,你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快意,笑著說出夜蛾正道聽了絕對會戳你腦瓜的話,“要是,不想干了”
“你就走好了,七海君。”
你輕快地說出不得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