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笑話,咒術師被自行車撞倒了。
天地旋轉,你狼狽的不行連滾帶爬起身,手腕貼著柏油馬路凹凸起伏的紋路,路人的道歉聲被你棄之身后。
“喂”
電話接通了。
耳鳴微弱,這場轟轟烈烈的浩劫中你終于聽清外界的聲音。
心臟咚咚咚地咆哮,有個女聲啞著嗓子報了串有些熟悉的地名。
她的聲音極輕,比起說是話語還不如說是悲痛之后大張著嘴,開始發不出聲,最后從喉嚨深處泄露的短促尖叫,一小節一小節,拼湊出這么串尖銳的變調。
這聽起來很難過,難過地你都想回頭張望哪里出了意外,像極了小動物被開膛破肚傷害后氣息奄奄地嗚咽。
茫然地回頭后,你意識到。
啊,原來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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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茂幾乎要瘋了。
摸魚慣了的輔助監督急打方向盤,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甚至可以說兩輩子加起來開車開的最快的一次。
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幾乎能真切感覺到屁股底下旋轉摩擦至生煙的輪胎,滋滋聲像極了今早單身漢給自己煎培根時的油花迸濺。
為了不因極速飆車引得一串警車烏拉烏拉到咒術高專,一舉攻破咒術屆的存在。他不得已給自己的老爺車下了帳,天可憐見他從業那么多年第一次干這種在市區違規用咒術的事。
但不能拒絕。
也不是說這是渡邊茂對你的偏愛。
社畜男人曾義正言辭地和同事們辯解,只不過是大數據隨機搭配讓你在三個月里次次任務的輔助監督都是他,都是陰差陽錯上天注定。
黑客技術滿點的他也曾對兩個臭小子啊不對,是兩位前途光明的未來特級咒術師八面玲瓏,打著圈把小姑娘原本露的跟篩子式的任務地址保護好。
用同樣的義正言辭解釋自己只是按照規矩辦事,才沒有成為你的專屬輔助監督。
可現在,被工蟻努力維護的你沁了身冷汗,袖口撕裂小臂帶血,鮮紅液體凝成血痂裂紋般刻在皮膚上,蜷縮成一小團。
像一具剛打撈上岸,冬日溺斃于水下、渾身冰涼佝僂尸僵的浮白女尸。
接到你電話,以為自己小心護著的孩子在外頭受了什么傷,一路風馳電掣趕來的渡邊茂,在見到你時差點以為你被什么咒靈附體,才會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你身上發生了無可挽回的事。
東京咒術高專地址偏僻藏于深山老林,半小時內從東京繁華市區到咒術高專這種事,除非他瞬間覺醒什么瞬移的術式,否則就是癡人說夢。
若是別人,這職場社恐早就甩下一句干不了揚長而去,就算是五條家六眼他也敢擺爛。
可說的人是你。
也沒什么長篇大論,你只是臉色蒼白的站在那,手里機械性重復撥號。見有人靠近才緩緩抬頭,伸手拉住渡邊茂的衣角。
“我要回去。”
你顫抖著求。
他第一次見你這樣。
永遠溫柔對待所有人的少女面無表情,明明什么都沒有做,明明連親密地叫一聲名、這種傳統讓別人幫忙的手段都沒有,只是這么一句話。
渡邊茂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