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你這種人都不會傷害禪院惠的。
禪院甚爾一瞬間發覺自己惡毒的本質,他像是死死咬住獵物的獸,獠牙深陷血肉引得獵物哀嚎地悲鳴,咬定了那與妻子相似的善意,心知除自己之外不會牽扯到任何人。
沒啥道德觀念的暴君都情不自禁感慨自己的卑劣,再果斷將這推到禪院家的悉心教導上。
不是所謂惡俗電視劇里原諒一切的圣母,而是更深層次的、會讓年輕時剛跑出禪院家的天與暴君看一眼都打心里厭惡惶恐的陌生怪物。
一如當年把血淋淋陌生男人拖回家的黑發女人。
奈奈,這種蠢貨怎么會像他呢。
男人忍不住在心里反問妻子,當然,這永遠得不到回復。
那年輕的咒術師、鄰居小姑娘、善意與愛澆鑄出的蠢人、一無所知的可憐蟲
明明就更像你啊,奈奈。
都不會有好下場。
禪院甚爾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子彈撕裂空氣。
都不得好死。
2
天內理子沒有倒下。
一只鳥擋在她身前。
這場面十分詭異,夏油杰幾乎悚然地盯住突然冒出來的白鳥,子彈于槍管內爆炸沖出的氣流撞開它的胸脯,一時間純白翎羽亂飛。
這鳥很大,它張開雙翅時足以遮蔽咒靈操使的視線。羽毛白的晃眼,尖銳纖細的羽尖掠過夏油杰衣袖,慌亂之中他只能瞥見白鳥布滿傷疤的腳爪蜿蜒下赤色溪流,勾起的腳趾尖滴答滴答垂著血。
奇怪的鳥箭一般急速飛來,也不知之前潛伏在宮殿的哪個角落,悄無聲息擋在了原本貫穿天內理子太陽穴的彈道上。
它幾乎和突然射出的子彈一同出現在夏油杰的概念里,他拉住驚呆的天內理子急退,咒靈自主人身后扭曲的空間浮現,猙獰龐大的利爪攏住想活下去的星漿體。
“這是、什么”
天內理子瞠目結舌,還沒反應過來視線就被身邊人召喚出的咒靈骨爪占據,躲過一擊的她被夏油杰護的嚴嚴實實。
這鳥來的快墜落的也快,子彈于白鳥的身體炸開后它一聲不吭倒地,血液潺潺流出匯聚成一小攤湖泊。
“啪。”
這是它唯一發出的聲響,尸體沉沉墜落,砸在宮殿的地板上。
夏油杰眼睜睜看著突然出現救了天內理子一命的鳥死去,第一個念頭是擁有黑鳥操術的三年級學姐冥冥趕來支援,可死去鳥兒純白的品種又告訴他這不可能是那位前輩的術式。
他匆匆一瞥,只注意到白鳥傷痕累累的紅爪。
見遠程射殺計劃失敗的禪院甚爾鬼魅般逼近,兇悍地一擊劈裂咒靈牢籠般的爪。
咒靈操使知道敵人出現在這里的意義,平時表面謙遜的優等生錯愕,剛剛那份大意完全是基于對摯友的信任。
可現在,敵人出現在這里。
這代表著
“啊,這地方怎么會有鳥啊,召喚系就是麻煩。”
把擋下致命一擊的白鳥當作夏油杰術式產物的禪院甚爾舉槍,站在拱形圓門入口處,倒著槍管敲了敲腦袋,頭疼蹙眉嫌棄道。
有了可怕猜想的夏油杰目眥欲裂,將天內理子護在身后“你,為什么在這里。”
“為什么”天與暴君重復關鍵詞,略微品味從中得出少年人的不可置信,再刻意展開笑顏踩碎了那份自持最強的傲慢,“哦,這個意思啊。”
“五條悟被我殺了,這么說就能理解了吧。”他一腳踢開染血白鳥的尸體,臟兮兮的鳥兒雙翅折斷,以古怪畸形的姿勢折疊滾到墻根,雪白的羽毛也污濁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