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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為你殺人。
誰都行,殺誰都行。
求求你,回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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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天工作的虎杖倭助踏上臺階,首先迎接他的不是乖孫子的臟兮兮的笑臉,而是院子內被玩具塑料鏟折騰的一塌糊涂的草地。
虎杖宅是傳統日式中產階級的單層矮房,環抱住宅的圍墻表面是濃淺不一的歲月痕跡,大多由雨水蠶食、青苔蔓延為主,簡單鋪蓋的磚瓦縫隙間會長出幾根蜿蜒的藤蔓,在酷暑熱浪中勃發出淺薄綠意。
院內有那么幾處逼仄的土地,當年剛搬進這的虎杖倭助特地從老家挖來幾棵小樹苗栽種,如今已是亭亭如蓋。
櫻發的孩子握著原本用來堆沙堡的玩具鏟子哼哧哼哧填土,完全沒注意到身后脫下工作服,將外套搭在胳膊上的老人。灰白發的虎杖倭助走近,發現難得沒有和朋友們在球場瘋跑的小鬼拿起平時澆樹的噴壺,正往那塊明顯埋了什么的土地灑水。
“悠仁,今天怎么沒有去玩”
他摸了把虎杖悠仁的腦袋,在孩子咯咯咯的笑聲中掏出路過糖果店買的金平糖,“你在種什么,把玩具車種下去可不會結出更多的玩具哦。”
秋季的開始依舊悶熱,昨日下了場飄渺的細雨,終于將步入十月也依舊居高不下的溫度浸濕,起碼沒有前段時間走兩步就汗津津的難堪。
琥珀色溫暖的眸子緊盯手上的噴壺,歡快地應著爺爺的話“是一個大姐姐送來的種子哦,爺爺。”
“大姐姐”
老人疑惑重復。
“對哦,是之前那個、我跟爺爺說的,哭的很傷心的大姐姐。”虎杖悠仁仰起小臉,用干凈的衣袖擦拭額頭滴落的汗珠,眼里是亮晶晶的光,下巴處沾了點褐色的泥壤,“她牽著個和我一樣大的男孩子來,送了我花和種子哦。”
說到這,虎杖悠仁停頓,隨后補充道“那個男孩子的頭發看起來有點扎手,但長得很好看,一直抓著大姐姐的手。”
從不干涉家里孩子交友的虎杖倭助笑起來,他已經不止一次從悠仁口中聽到關于哭泣大姐姐的事。老人眼尾是時間鐫刻的皺紋,他反手用粗糙的手背蹭去小孩臉上那臟處,扯著嗓門問小孩有沒有謝謝人家。
“有的哦,我有說謝謝,爺爺我給你看”
穿著涼鞋的小男孩站起來噔噔噔往屋里跑,在爬上長廊后脫下鞋子,兩只鞋四仰八叉像翻不了身的王八,老人嘆氣上前拿起那雙可憐的拖鞋,剛俯身就被混著草木與花香氣息的小炮彈砸進懷里。
“姐姐送了我漂亮的花”
紅粉色花瓣簇擁中心嫩黃的花蕊熱烈又浪漫的綻放著,擠擠挨挨團在一塊,其生命力好似團焚燒一切的烈火,在綠葉的襯托下驕傲肆意生長。
長壽花。
對花卉方面頗有研究的虎杖倭助定睛一看認了品種,心下奇怪為什么會有人送這種花的同時,按住小炮彈的肩膀。
雖然很古怪,但是
“被祝福了呢,悠仁。”
其本質還是笨拙的祝福啊。
虎杖倭助按住疼痛的肋骨,想著為什么剛感覺被硬邦邦的東西砸中,又聽見興高采烈的孫子咚一下沉沉放下花。
咚
虎杖倭助
虎杖倭助等等,為什么有人送花,是連著花盆一起送的
怪不得他肋骨那么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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