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的。”
要知道你左手是小海膽,右手是雙胞胎期待的慶典浴衣,中間則是為了見虎杖悠仁而換上的嶄新衣服,濺上泥漿只能用手洗。
在這個鄉下,用手洗衣服是很痛苦的。
說時遲那時快,你一把撈起禪院惠,在男孩的驚呼中托住小孩感覺到他環住你的脖頸,再朝著家的方向瘋狂沖刺。
“先說好,我一點都不討厭玉犬,但是手洗衣服真的很難過”
“我超級喜歡惠的”
將男孩與袋子一同攏入心口的你邊跑還邊向禪院惠解釋,秋日黃昏為不羈翹起的黑色發尾踱層暖調的紗。他抱住你的脖子,下巴搭在你凹陷的頸窩,耳邊是潺潺涌動的皮下血液與你穩定跳動的心臟砰砰聲,兩者交織出如今對死亡一詞有深刻理解的禪院惠最喜歡的節奏。
你是活著的。
沒有像爸爸媽媽一樣死掉,而是活著擁住他,屬于人類的溫度簇擁著這具小小的身軀。
鄉間與繁華城市不同,翻攪的泥土與草根暴露于空氣中,泥路兩邊是綿延的作物,根莖泛著還未徹底成熟的青,若有風吹拂就會溫順的彎下脊梁,舒展葉片脈絡。
青與黃交織。
禪院惠抓緊你的衣服,遠眺連綿麥浪的盡頭,金黃與淺淡的藍交匯。
他默默聳動腦袋,小聲嘀咕。
“笨蛋,我可以把玉犬收起來”
“欸可是這樣不是很掃興嘛,玉犬看起來跑的很努力的樣子。”你渾不在意地笑,還和在田里勞作的相熟鄰居揮手打招呼,得到好幾個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孩子怎么跑那么快,跟被狗追了似的的善意調侃。
“鍛煉身體啦,家里的孩子催我回去呢”
你也毫不避諱大聲回復,傳說中仇視普通人所以大開殺戒屠村的邪惡詛咒師,卻在這處偏僻鄉村與鄰里相處融洽。
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卻一力擔起三個孩子監護人身份的少女跑得飛快,胸腔震動的頻率讓十種影法術的主人詭異地升起溫度,白皙小臉埋在你發間。
他悶悶地說。
“笨蛋。”
3
“對不起,我實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你悻悻接過漂漂亮亮的雙胞胎,孩子們抓住你的長褲,你柔順的長發被自己撓的亂七八糟,花朵圖案的浴衣穿在小女孩身上正好合適,是稚嫩又燦爛的童年。
因為沒有穿過浴衣而拜托鄰居阿姨給菜菜子美美子換衣服實在是丟臉,你指尖掃過鼻梁,垂下眼尾斂眸做出個乖順又可憐的表情,被熱心腸阿姨摟在懷里好一頓搓揉。
在村子里營造父母雙亡,輾轉后的監護人又有家庭暴力傾向,所以不得已未成年就帶著兩個妹妹、一個弟弟艱難討生活的打工人人設的你,是不少年邁長輩心疼的對象。
畢竟連無名指都因工作疏忽被機器軋過的小姑娘,真的很可憐。
“姐姐”
亞麻發的女孩迅速霸占你的左手,緊接著黑發女孩也怯生生地拉住你的右手,懷里則抱著你當時離開東京前給她買的兔子娃娃。
沒辦法和女孩子爭奪的禪院惠站在你身邊,小海膽癟嘴,冷著臉揪住你的衣擺,淌在條紋浴衣上的月光如水。
“你不換浴衣嘛,弟弟妹妹都換上了,做姐姐的卻不參與嘛”
笑聲粗獷的嬸嬸不解,你對此只能拿出萬能的經濟原因做理由,表示打工掙來的錢不足以支撐你自己的浴衣,為單親姐姐拉扯孩子的人設添磚加瓦。
可你低估了嬸嬸的一腔憐愛與熱情,也沒辦法在菜菜子期待的目光中說出拒絕話語,最后更是拜倒在內向美美子一句我想看姐姐穿浴衣的樣子上。
窮兇極惡的詛咒師硬著頭皮接受了鄰居嬸嬸女兒的另一套浴衣,并被天真爛漫手無縛雞之力的同齡人按在臥室,呆滯地看著鏡子里被盤起長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