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天的烈焰之花綻放,盛大燦爛的祭典,玩累了的孩子們聚在你身邊,菜菜子手里還端著小碗特色拉面,眼睛炯炯有神盯著夜幕,嘴里緩慢進食。
她旁邊放著把線香花火,是熱情的套圈老板送的。
“煙花,好美啊。”
亞麻發色的女孩像是被這種璀璨的美麗震懾,她愣愣地看,連筷子脫手掉進碗里也沒發覺。
黑發孩子依戀地霸占你的懷抱,你下巴輕輕擱在美美子發頂,鼻尖是與自己相同的檸檬洗發水味。禪院惠貼著你盤腿坐下,毛茸茸的白犬吻部放在你大腿上,身子窩在在小主人懷里,喉嚨里舒服的呼嚕聲震地你有點癢。
“以后,你還會看見更美的東西。”
“嗯會有比煙花更漂亮的嗎”孩子吃下最后一口面條,轉頭看你,你笑著為她擦拭嘴邊的湯漬,做出肯定的答復。
“有哦。”
“姐姐見過嗎”
菜菜子依戀地望著她的神明,在她眼中你無所不能堅不可摧,是連天上星星都能摘下來的庇護所。
你啞然,半晌才作出答復。
“曾經見過。”
五條家六眼曾發明過指尖綻放的小型煙花,看起來明媚璀璨,實則是無限壓縮的術式,丟出去能將咒靈的腦殼轟出個洞。
十幾歲的少年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所以在做出什么或大或小的創新時總會特地摘下墨鏡,微昂腦袋讓你們夸夸他的大作,無盡延展的天空會將你們完全包裹。
那是人窮盡一生也無法觸碰的瑰麗。
在某個瞬間,你會有、自己也是五條悟這個名頭下,那個鮮活生命青春一部分,他維系人性的韁繩之一的錯覺。
你們坐在屋檐下的長廊,廊下有條蜿蜒的水渠,潺潺水聲流動催人入眠。
偶爾有赤紅魚尾甩動,喧囂光芒墜入水面,月光冰冷淌于明艷金魚流暢的魚脊線條中,滑入循環的渠中。
你給孩子們一人撈了條,就連一開始嘴硬說沒興趣的惠也得到了條一半白一半黑的大眼泡金魚,現下三條魚游得歡暢,你還向老板買了包魚食,將喂魚任務交給有經驗的惠。
煙花在綻放。
“我見過一個人,他長得特別好看,擁有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所有人都覺得他能處理好一切,他是最強的所以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能保護。”
一字一句地,菜菜子的神明面露懷念,在提及話中人時語氣輕柔到不可思議,比蝶駐足花蕊更輕盈,比月沉入湖泊更靜謐。
好像不可直視耀日的鬼怪提及奪目太陽般,字字句句都是濃郁到溢出的愛意,連咬字都不敢清晰,生怕驚擾對方的輝光。
“我,一開始覺得他生的好看便喜歡他,后來發覺自己淺薄的歡喜反而是對他的誤解,他沒那么不可一世,也沒那么歡天喜地好像對什么都不在意他也是人。”
溫軟聲線融入秋日晚風,宛如歌頌古老的歌謠。
“不是只會鬧騰惡作劇的劣貓,也不是無堅不摧的神像。”
“他應該搞不清楚這個夏天發生了什么吧,他一向看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這方面倒是、太遲鈍了但沒關系,他的朋友們都在他身邊”
亞麻發的孩子突然難受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已經逃離那個地獄,明明祭典的特色拉面很好吃,冰糖草莓又脆又甜,櫻桃花紋的浴衣很好看,你也在她和美美子身邊明明一切幸福美好的事物都堆砌于眼前,菜菜子聽著你的話卻覺得呼吸困難。
這個歲數的孩子還沒到能理解大人愛恨情仇的歲數,可孩童的共情能力好得驚人。
“他是誰呀”
菜菜子想,是誰讓你那么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