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葉柯就已經醒了。
看到床榻另一邊正在熟睡的人,想到這人的撒嬌道歉,葉柯輕嘆了一口氣。
他原本還以為身旁的人并不會武功,現在看來,這人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能夠又輕又快的解開他點下的穴位,武功不會弱。
思索了一陣,葉柯伸出手,兩指搭在了宮九的手腕上。
身旁躺著的人,內力極其不穩。想到陷入沉睡中的人,內力應當是最容易被探視的,葉柯輕輕皺了一下眉。
“阿九,你沒睡。”葉柯收回手,靜靜看了眼宮九,開口道。
“哥哥,你在懷疑我什么”宮九輕聲笑了一下,他睜開眼撐起上半身,和葉柯拉近了一點距離,“我沒有記憶,我害怕你跟著鹿杖客跑了。”
“但是你懷疑我,又是因為什么”宮九說著,把葉柯觸碰過的手腕伸出來,“你好奇什么,可以直接告訴我。”
看著舉到面前的手腕,葉柯頓了一下,原本想要追問的話,一時間有些說不出口,“阿九,你武功”
“我現在只記得夫君,你想怎么對我都可以,只要不是暗地里做我不知道的事情。”不等葉柯說完,宮九眼眸中已經含了幾分落寞。
“剛才是我不對。”輕輕按下宮九舉到他面前的手,葉柯輕抿了一下唇,“我方才在想你的武功究竟如何。”
“我的武功”宮九故意停頓了一會,直到葉柯看向他,才繼續說,“我也不清楚武功如何,但若是哥哥遇到危險,我肯定可以保護你。”
聽到宮九這么說,葉柯輕聲笑了笑。
他只當面前的人在說笑,等到這人恢復記憶,發現這段時間的相處都是假的,一定會為自己說出的話而后悔。
沉默了一陣,葉柯走下床榻,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阿九,你要記住,我是最不需要被人保護的。”
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作為藏劍山莊的繼承人,他自小便熟記山莊規矩。不能依賴任何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自己。
唯有武功高強,才能保護山莊里面的人。來者皆是客,找麻煩的人定不可輕饒。不利的人要斬草除根,有利的人不可貪求。
聽到葉柯方才的話,宮九輕挑了一下眉,眼底流露出淡淡疑色。
面前的人明明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卻還要把他帶在身邊。是因為他的身份,還是出于其他目的,他都要慢慢試探清楚。
眼下他只能確定一點,這人并不想害他。畢竟,葉柯為了不讓他死在鹿杖客手下,可是親自接了一掌。
遲遲等不到宮九的回應,葉柯剛轉過身,準備離開船房去看看鹿杖客那邊的情況,就聽身后宮九淡淡開口,“哥哥,那天明明是我碰到了頭,為什么你也沒有以前的記憶了”
葉柯微微一頓,他并沒有轉過身,眉宇輕皺了一下,“你現在想起來了在湖水下發生的事情”
聽到葉柯這么說,宮九輕聲笑了一下,但眼底并沒有任何笑意,“不過,我也只想起來了這一點兒。”
他原本還有一點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也失憶了。但這人記得自己是白駝山莊莊主,現在又反問他方才說的話。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瞞我為什么騙我你不記得我是誰”從床榻上起身,走到葉柯身旁,宮九慢慢環住了面前人的腰。
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僵住,宮九收斂起咄咄逼人的態度。
他故作受傷似的主動替面前的人圓,“你風流債這么多,是不是想著我失憶了,故意裝出不認識我,想趁機趕走一個累贅”
察覺到宮九語氣放輕,葉柯輕抿了一下唇,心底有些復雜,“你不是累贅。”
他并不清楚應該怎么回應,從一開始以為面前的人真的是莊主的男寵,到現在為了不刺激失憶的人而故意隱瞞。
懷中的人放松下來,宮九松開手,重新躺到了床榻上。葉柯并沒有回應所有疑惑,但他也清楚了,面前的人的確有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