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頓時一動也不敢動。
蔡姨娘涂滿粉脂的臉上劃過一絲尷尬。
“怎么,姐姐信不過我”
楊氏擺弄著指尖的豆蔻,眼見蔡姨娘臉色越來越黑,這才開口。
“蔡姨娘說到檻上了,還真信不過你。”
蔡姨娘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
楊氏懦弱膽小,一心吃齋禮佛,剛剛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是寧綰那個賤人告黑狀了。
蔡姨娘惡狠狠的瞪了眼旁邊的寧綰,又委屈的開口。
“妾身和女兒掌家數月,兢兢業業,從無錯賬,大夫人這真是令人寒心啊妾身一定要讓老爺做主”
一旁的寧綰噙著笑,慢悠悠的從中拿起一本。
“既然蔡姨娘如此篤定,那我要問問姨娘,永安商鋪三月初五支了筆銀子買東西后,為何再無入賬”
蔡姨娘背后瞬間一股冷汗,她犟聲道。
“永安商鋪地處偏出,近期多雨,鮮少有人上門,故而利潤極下,調整為三月度一入賬。”
“哦,這樣啊,寧綰佯裝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又隨意挑起旁邊的一本。
“咦,那為何這成車商鋪每月都有七十兩銀子入賬。”
這傻子,蔡姨娘嗤笑一聲。
“自然是因為成車商鋪近期利潤上漲,所以每月一規。”
寧綰接著道。
“那這么說每月的入賬金額非所有產業的金額,實則為每月利潤上漲的鋪子所納總和。”
蔡姨娘一臉不屑。
“哼,所以才說這賬難算。”
寧綰冷笑一聲,將賬本狠狠地摔在她身上。
“依本妃看,不是這賬難算,是二房存了心偷摸余賬”
不管蔡姨娘眼睛瞪得滾圓兇狠的眼,寧綰挑開旁邊的賬本。
“去年十家鋪子年總收益九百零四兩,今年已過半,即便有鋪子季度一歸賬,半年的賬也該入了進來。”
“如今賬目總額卻是虧損一百八十二兩,五家商鋪月規,三家商鋪季規,還有兩家是龍頭產業為何分毫不入賬”
“那五家月規商鋪每月所歸不足百兩,每季定支三百兩,入不敷出,這便是姨娘所說的利潤上漲”
“再者三月支出所有店鋪,合計一千五百兩,無商家署名落章,這錢究竟是否被商鋪所領”
一聲聲質問壓下來,蔡姨娘面色慘白,幾乎穩不住身形。
她絕不相信寧綰短短一天能查出這么多,難道是楊氏早就算計于她,這次只不過是鴻門宴
這兩個賤人
蔡姨娘扣緊手心,強撐道,“做生意怎會只賺不虧,那支出的一千多兩自然都是商鋪所用,你這毛頭小娃當然不懂。”
寧綰冷笑道,“姨娘是信不過皇族中的本妃,還是信不過攝政王的親臨教導”
這傻子居然用皇族身份來壓自己
想起昨日被送去大理寺的三房,蔡姨娘臉上閃過畏懼。
“妾身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寧綰扶著楊氏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蔡姨娘。
“那既然如此蔡姨娘就把這幾個商鋪主事的叫來吧,本妃要好好認識下他們。”
若是一對賬,那當時為了那人做假賬一事,豈不
蔡姨娘低著頭咬緊牙關,一個狠毒的念頭慢慢涌了上來。
趕走了落荒而逃的蔡姨娘,楊氏一身架子也端不住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寧綰的手。
“綰兒,寧國公府今年當真虧損如此之多”
“娘,二房管賬有異心,這也是我竭力想讓娘掌家的因素之一,我們寧國公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若是再照這樣下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