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正欲上前,被楊氏一把摁住。
“老爺,你與我相識十七年,難道不知道妾身的為人嗎”
“妾身日夜與母親禮佛,倘若真有罪,母親不會發現嗎”
“這”寧國公一頓,身后那小廝又道。
“顰兒都是深夜來見我,老爺你看”小廝掏出懷里絳紅色的小衣,目露懷念,“這是顰兒給奴才的,奴才還記得她的鎖骨右下有顆痣。”
如此隱晦的事被說出來,院中的人看著兩人的神色紛紛帶上了色彩。
楊氏深吸兩口氣,目光絲毫不閃躲的看著寧國公。
“旁人不清楚,老爺自當清楚顰兒是什么人。”
“若是顰兒有這等可恥背祖之心,當年又豈會淪落到街頭賣藝,乞討為生,才能與老爺相識”
寧國公看著燭火下一身傲骨的女人,恍惚間回到了十七年前,那時候楊氏還是京城美名在外的閨中小姐。
提親的人快把她家門檻踏破,后來楊氏家道中落,她就是站在那片火光中不卑不亢的抗起一片天。
寧國公有些動容,看著小廝的目光便帶著審度。
“來人啊,把他給我帶下去好生審問。”
“老爺”蔡姨娘不甘心的叫一聲,轉而面露陰沉,無妨,她有的是辦法毀了那賤人。
“慢著。”
寧綰冷喝一聲,看向那因為心虛不敢抬頭的小廝。
“何人指使你來的”
小廝低頭連道,“無人指使奴才,只是奴才實在想念顰兒,這才”
寧綰一腳踩住他的手,盯著他因為痛苦扭曲的臉。
”那本妃且問你,你之前是在何處見到過大夫人。”
小廝疼的冷汗淋漓,“長白山,霧凇廟。”
霧凇廟就是楊氏禮佛的地方。
寧綰接著道,“那霧凇廟門口有幾頭石獅”
小廝心中大亂,“奴才擔心被人發現,都是夜里前去,不曾留意”
“哼,連大門都不記得,那你平日都是在哪見的大夫人”
小廝兩眼亂轉,余光瞟到身后蔡姨娘兇神惡煞的臉,急忙開口。
“就是在廟后的小樹林”
寧綰回頭看向楊氏,“母親,你可曾去過那廟后的小樹林我怎么記得那梅林才是母親常去之地。”
楊氏心領神會的搖搖頭,“未曾,我平日里禮佛完都是去梅林小坐。”
“是梅林是梅林夜黑風高奴才記差了。”
眼見寧國公臉色越來越黑,小廝激動的大叫,“奴才知罪,但都是大夫人勾引奴才的啊。”
寧國公怒不可遏的一腳踢翻面前的人。
“霧凇廟四面環水,哪里有樹林梅林,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國公爺不信,還有這小衣”
小廝還欲狡辯,寧綰淡淡道。
“私竊物品,污蔑皇族,其心可誅,依本妃看也不用移交大理寺,就地格殺了吧。”
寧綰身旁的侍女連忙上前,小廝急得后退,正欲開口,突然背后一陣劇痛暈死過去。
蔡姨娘扔下棍子,顫著手怒罵道。
“呸,膽敢謀害主母,真是吃里扒外的東西”
她一臉擔憂的看過來,“姐姐,你受委屈了,老爺你看,我就說姐姐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
寧國公一臉愧疚,她拉起楊氏的手,“顰兒,是我魯莽了。”
楊氏低下頭眼底劃過一絲冷意,語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