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腰在幾個紙袋里翻了翻,那套內衣褲直接從塑料包裝里滑出來。
上好的絲質,輕薄幾近透明,布料少得可憐,輕飄飄的帶著蕾絲綁帶。
方濘被惡心到了,把內衣褲塞回包裝袋里,一腳踢到房間角落里。
差不多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方濘才換上西裝。
白色的西裝上繡著暗紋,把他襯托地純潔又可憐楚楚。
胸口大到夸張的鉆石領夾被方濘扔在一邊。
從一堆禮物盒里找到一個淚型的藍寶石領夾換上。
方濘快步走到客廳,便看到方父等在壁爐旁的背影。
雖然快五十歲,頭發還是烏黑茂密。眼角也沒有生著明顯的皺紋,皮膚紅潤光澤。一身西裝筆挺,雖已中年,氣質不減年輕時候,甚至還多了幾分成熟韻味。
卻讓方濘心里生不出半分好感。
方父抬頭看著壁爐正上方的油畫。
那是他年輕時候在這里旅行寫生,偶遇方濘母親,為少女時的陳紫萱所作的畫像。
畫中白衣裙的少女容貌清麗和方濘有六七分相像。
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睛顛倒眾生,嘴角含著綿綿的笑意,手中捧著大束香檳玫瑰。
陳紫萱生前就十分喜愛這副畫,過世之后方濘依然沒舍得收起來。
“去吃一點東西就出發吧。”
方父頭也沒回說道,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畫像。
方濘滿臉嫌惡,拋棄母親害死母親的人不配再看這幅畫。
一股惡心感涌上來,連胃部也開始隱隱作痛。
“不用了。”方濘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也好。”方父語氣平淡,“你不想太多,只是認識一下,不會說話就盡量少說,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方濘默不作聲。
方父還真是把他工具一般,囑咐他安心當一個美麗的花瓶。
方父轉身一步步往門口走去。
方濘在后面頓了頓,腳步沒有挪動一分。
保鏢圍上來,管家悄悄說道“少爺,別讓我們難做。”
方濘面無表情地看了管家一眼,走出大門,消失在黑色的勞斯萊斯之中。
晚上八點不到。
游輪宴會剛剛開始。
三層會場早已經布置妥當。
從一層舞臺到二層餐廳到三層娛樂室。
封允轍牽著一個穿花裙子的小不點在會場里轉悠。
那是他五歲的妹妹封喜媛。后面還跟著兩個保姆,為了不打擾兄妹相親相愛,還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
一層大廳。
各式各樣的祝賀花籃從門口一直擺到了中央,知道的是封啟明三十歲生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八十大壽。
門口的登記禮部的地方,五顏六色的禮物盒堆積如山。
服務員正用推車費力地拖去倉庫,這已是第五車。
“哥哥,我想要那個。”封喜媛指著服務員小哥帽子上的羽毛。
宴會承包商為了討好封家別出心裁的設計,給服務員的帽子上別羽毛來區別服務類型。
比如眼前這個就是粉紅色的,代表后勤。
“那個不可以,是別人的東西。”封允轍制止了服務員拔下羽毛的動作,彎腰耐心跟妹妹解釋。
封喜媛似懂非懂,一臉迷惑。
“我們去找媽媽。”封允轍成功地轉移了妹妹的注意力。
中央舞臺已經搭好,霓虹燈光流轉。
小歌星在臺上深情獻唱。
后面還有排隊等著上去的,今天名流之夜要是能到頂級圈子里的人青睞,以后便是事業順風順水。
在封允轍眼里皆是無聊。
他抱起封喜媛走向門口處。
靠近門口處位置格外顯眼,大堆人如眾星捧月搬擁簇著。
中心處是一位身著黑色晚禮服群的貴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