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四處蔓延。
方濘眼角含著笑意,凝視著面紅耳赤的封允轍。
失望從藍眼睛里滿滿溢出,封允轍帶著些許無奈輕聲說道“不行嗎”
邀約如一滴水掉在方濘的心間,激起一圈圈漣漪。
外國人果然熱情奔放又直白大膽。
方濘深深了他一眼,并不回答,除了某騙吃騙喝的小0,好久沒有碰到這么直接的人了。
不喜歡廟會那種人多的地方。
但是去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方濘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見封允轍沒有跟上。
便回頭嘴角噙著笑意,輕輕催促了一句“快點。”
這微笑如同一發子彈直中了封允轍的心臟。
他楞在原地完全沉浸在那回眸一笑之中,輕飄飄的話語鉆進了他的耳朵,縈繞在了心尖尖上。
深海之中的低靡暗藍色,由輕輕地起伏著,忽然進入了海底火山階段。
從心底發出的振動波,正在發起大規模的海嘯。
一波接著一波,拍打著封允轍的心臟。
封允轍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地起伏著,在砰砰作響的心跳之中神魂顛倒。
方濘瞇了瞇眼,不太理解。
不是餓嗎
還站著干嘛
一臉好感動的樣子傻乎乎的。
方濘轉過頭繼續向前走,他此時也感覺有些饑餓。
想想除了中午的全素沙拉,今天晚上到現在除了喝了一口不喜歡的酒,什么食物也沒吃。
島城的傳統小吃非常清淡,以蒸煮為主,除了燒烤之外油炸食品很少。
去廟會上吃一點似乎也不錯。
旁邊刮起了一陣風。
封允轍追了上來,亮晶晶的狗狗眼興奮地看著他。
方濘的目光落在封允轍身上,產生了一種錯覺,封允轍的頭上長出了豎起來的毛茸茸耳朵,身后長出了大尾巴正在左右來回甩動。
好乖。
方濘不由自主伸出了手,在那毛茸茸的腦袋上摸了一把。
手感還不錯,但是沒有想象中的柔軟,似乎還有點黏手
方濘回過神,心里一緊,我怎么摸上去了。
封允轍頭上的薄汗已經變成了大汗。
熱度從下往上翻涌,他覺得自己此時像個高壓鍋,熱氣十足隨時可能爆炸。
“不好意思。”方濘撇開臉淡淡道。
心里在想著如何不經意又不失禮的掩飾過去。
其實他挺喜歡小動物,母親也喜歡,但是身體不太好,容易過敏。而且方父很不喜歡。
所以從小到大家里都沒有長時間養過除金魚以外的寵物。
唯一的一條狗狗,是過生日外公的老朋友送來的。養了不到一周,母親就發了哮喘癥,火速被送走了。
那時候記得方父還發了不小的脾氣。
現在想起來,或許方父只是不喜歡寵物,不喜歡活著的東西。
藍眼睛狗狗被送走的那一天,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著他。
后來他再打聽小狗狗的情況,都被家里人敷衍掉。
方濘心里略微覺得有些難過。
這些年,他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忘了好多曾經的快樂。
以后要再養一只狗狗。
黏人、聽話、善解人意,還要很大只。
方濘目光落在封允轍身上。
外國品種也可以。
封允轍在一邊不知如何回答,雖然不太懂方濘為什么要摸他的頭,但是他此刻很想大聲說,請用力摸我的頭,別的地方也可以。
怎么樣摸我都可以的
封允轍開始有點飄了。
腦子里開始出現了奇怪的畫面,柔軟的沙發上他慵懶地躺著,頭枕在方濘的膝蓋上,那目光似水般溫柔,手指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面頰、一路向下。
封允轍分神片刻然后猛然一驚,我在想什么不健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