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帆手在帆長的指揮下不斷調節船帆的方向,兩艘風帆船捕捉著不時變化的風向,在浩瀚的大海上往東北方向航行,三天的時間,已經進入了王國海軍的勢力范圍,這還是昨夜遇上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耽誤了一點時間。風暴不算大,在海上戰斗了半生的海軍副司令指揮若定,兩艘花費了威廉大量金幣的新船沒受到什么損傷,安然渡過了這次風暴,只有兩個倒霉蛋沒在風暴來臨的時候把自己安置好,在船上撞了個鼻青臉腫。
一夜的風暴過后,大海重新歸于平靜。水手們拿著拖把、抹布清理著甲板上的水漬,有人大聲唱著家鄉的歌謠,為離去的風暴送行,也祈愿接下的旅途中還有這樣的好運。
威廉和伯尼從藏身的船艙走出來,站到了甲板上。感受著溫暖的陽光,威廉解下了自己的鹿皮斗篷,黑色的長袍吸收著春日和煦的陽光,宜人的海風吹拂著面龐,倒是讓人渾身發懶,腳下的戰船隨著浪濤起伏不定,習慣了之后,有一種身處搖籃之中的錯覺。尤其是在昨晚的風暴過后,此刻的寧靜舒適更是讓人覺得愜意。大自然的喜怒無常,實在讓人又愛又恨。
“公爵大人,伯尼爵士,昨晚過得怎么樣?”副司令官和兩人打著招呼。一夜未睡的他,精神卻是振奮如常。
“說實話嗎?我感覺并不是很好。”威廉聳了聳肩,并不掩飾自己還是一個海上菜鳥的事實。兩輩子加起來,昨晚的經歷還是第一次。伸手不見五指,腳下的船只隨著風浪劇烈起伏,自己只能把自己綁在床板上,心里不斷祈禱風暴趕快過去,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種無力感實在很容易讓人精神崩潰。
伯尼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說話。這位天賦遠超同儕的騎士覺得,無論在戰場上是多少傷,流多少鮮血,也遠比在風暴中的船上度過一夜輕松得多。
“不用擔心,兩位大人,昨晚那樣的風暴已經是這片海域的極限了,而且,明天早上我們應該就能看到地平線了。”經驗豐富的副司令官笑著向兩人普及這片海域的情況。恍然間,威廉有些明白他和考伯特平日里表現出的那種旺盛的、超出常人的精力是怎么來的了。
“三位大人,前方有一支船隊!”
瞭望手的大喊打斷了三人的談話,三人順著瞭望手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只船隊影影綽綽地出現在了己方的航線上,距離還遠,有些看不真切。
作為公爵授權的船隊指揮官,迪倫當仁不讓地發問道:“能看清楚他們的旗號嗎?”
要做一名合格瞭望手的要求很多,視力優秀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點。桅桿上的瞭望手看了一會兒,卻還是只能搖了搖頭:“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
抬頭看了看桅桿上飄揚的紅色巨龍旗,確定了風向之后,迪倫果斷下令:“右滿舵,搶占上風口。”不能確定敵我的情況下,讓己方處于優勢地位,是最好的選擇,當然,也從側面表明了迪倫旺盛的戰斗**。
威廉是船上地位最高的,但他對海戰一竅不通,自己也將指揮權交付給了迪倫,現在要做的,只是信任自己的選擇,在旁邊細心觀察,如果為了凸顯自己的存在出聲搶奪指揮權,那才是最愚蠢的行為。
迪倫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公爵和衛隊長,勸說道:“大人,情況不明,您還是先回船艙去吧。”
“迪倫,我們也不是什么軟腳蝦,何況我還有衛隊保護,你不用擔心我們,安心去指揮戰斗吧。”
船上雖然不同于陸地,但是威廉也并不是沒有自保之力,拍了拍副司令官的肩膀,讓他安心指揮去了。
副司令官沒再多言,重重頓首,轉身爬上了甲板上的指揮臺。
對面的船隊顯然也發現了威廉的兩艘船,同一時間,對方指揮官做出了與迪倫同樣的決定。兩只船隊在逐漸靠近的同時,也在轉向,想要趕在對方之前搶占上風口。
已經能看清楚對面的船只數量了,一個六艘大型槳帆船,雖然對方船只數量較多,副司令官迪倫卻毫無畏懼,只是不斷催促舵手和操帆手控制船只船長,同時大聲地催促著士兵們做好戰斗的準備,他身邊的旗手揮舞著兩色傳令旗,向商船同步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