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格外清冷,燈籠樹上的紅燈通過餐廳玻璃映入姜燃的眼底,酒足飯飽,她懶得動,耳邊還能聽見沙發那邊褚爭渡和褚子宸小聲的談論。
“艸,人菜還癮大,我來給你打。”
“誰菜了。”
“你看看你這操作,不忍直視。”
“褚爭渡,你還打不打了”
“打打打,別氣別氣。”
“哼。”
“哼哼哈哈的跟只豬一樣。”
“褚爭渡。”
“哈哈,我是豬我是豬,來來來,打游戲。”
“”
姜燃聽得沒忍住笑,褚回舟微微偏頭看姜燃的側臉,柔聲道“笑什么”
“笑你們兄弟,相處模式挺有趣的。”
褚回舟也回頭看了那兩兄弟一眼,說“子宸心臟有問題,自小身體就不好,爭渡剛到家里才兩歲,一直被別人說閑話,都是子宸保護他的,有時候我媽和二叔工作又忙,兩兄弟經常在一起玩,有點相依為命的感覺吧,后來爭渡長大,誰要是敢欺負子宸,他一定會把人揍的屁滾尿流。”
姜燃“感覺的出來,爭渡很有責任感,雖然嘴上欺負人,但是行動倒是相反,他很體貼,子宸吃什么喝什么他都知道。”
褚回舟不由自主說了一句話,“我哥以前也知道我愛吃什么,討厭什么。”
說完這句話兩人俱是一怔,姜燃以為自己惹起了他的傷心事,小心關懷地看著他,但是褚回舟卻低眉轉眼,回避了她的視線。
褚回舟一直不愿意把自己的夢魘傷疤示于人前,午夜夢回之間,他一次次任由那種吞心噬骨之痛蠶食自己的所有神經,這樣,他才能提醒自己,你曾經犯過怎樣的錯。
姜燃并沒有說對不起,只是靜靜看著窗外,無聲地陪伴著他。
褚回舟松了口氣,因為姜燃并沒有追問,褚溪亭已經犧牲了五年,他還是不能以輕松的口吻把他的故事說給別人聽。
他大哥犧牲的第一年,他陷入了極度的自我懷疑中,后來部隊的心理專家介入才讓他恢復正常,得以留在部隊,其實是因為心里的報仇信念讓他表現的一切正常。
果然,在一次軍警聯合行動中,他帶著戰友和警方里應外合,一舉端了暗網西南分部的所有人員,他一槍爆頭殺了仇人,雖然他自己也身受重傷,但是行動現場到處都可以聽見他互相交織的快意笑聲和哭聲。
時間就這樣在兩人的沉默中靜靜流逝,直到褚爭渡和褚子宸過來打了招呼要回臥房睡覺,褚回舟才起身,“你倆就睡一個房間吧,子宸如果有什么事,有你在我也放心。”
“這是當然。”褚爭渡回,他也沒指望和褚子宸分房睡,他倆從小一起睡到大的。
褚子宸禮貌地和褚回舟姜燃道了晚安,姜燃也回了一聲。
待兩兄弟進了房間,偌大的客廳只剩下她和褚回舟,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交,姜燃手指在空中胡亂點了兩下,“我我去洗澡。”
“哦。”褚回舟輕應,然后去了二樓的西邊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