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下不去車,偏頭看向謝雨,卻發現他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她焦急地拍了拍他,“發什么呆,車子穩住了,開門讓我下車。”
說完也不等謝雨反應,轉身把身后的頭枕卸了下來拿下車。
褚回舟心又被她搞了起來,“姜燃。”
姜燃聽不見他的聲音,徑自把頭枕底部的錐形端對著楚怡那邊車門和車窗的縫隙懟了進去,深度差不多的時候,姜燃雙手來回活動,好半天才將玻璃撬碎,貼膜的車窗因為隔熱膜粘性整個爆裂黏在一起。
車窗一破,姜燃立馬對著楚怡腦袋就是一拳,這一拳姜燃用了全力,楚怡瞬間昏了過去。
褚回舟在車上的那一刻就撥了120和110,楚怡昏了的瞬間,交警和醫生同時抵達,姜淮已經暈了過去,褚回舟被留在原地處理交通事故,姜燃拉著呆滯的謝雨上了救護車,沒來得及和褚回舟說一句話。
醫院的手術室門前,謝雨蜷縮在地上,繞是姜燃再擔心,也發現了謝雨的不尋常,她上前蹲在他面前,安慰道“怎么了是不是被嚇壞了”
謝雨捂著臉搖了搖頭。
姜燃把手搭在他胳膊上,表情急切,“到底怎么了”
謝雨抬起頭,姜燃發現淚水已經爬滿了他的臉,她只聽見他幾乎用氣音在問“他是誰”
姜燃有一瞬間不明白他在問誰,但是看著他可憐兮兮,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模樣,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哥。”
謝雨張了張嘴,眼淚又順延而下,“他、他叫什么名字”
“姜淮。”
謝雨顫抖著手抓住姜燃,淚如雨下,“他難道不叫文赫嗎生于申城,長于申城,他的左側大拇指上有一道愛心傷疤,那是我不小心燙的,16歲時認識了一個喜歡亂用成語的男孩,偷偷摸摸談了幾年戀愛,20歲時不被父母接受被迫分離,我、我怎么就他怎么就就成你哥了”
姜燃震驚地看著他紅腫的眼睛,懷疑自己幻聽了,沒想到今天晚上聽到的故事,主人公就是自己的哥哥。
謝雨還在哭,姜燃也被他感染地紅了眼眶,只能笨拙地伸手在他背上慢慢拍著,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他他干嘛要擋車是不是以為這樣我、我就可以原諒他”
姜燃溫柔道“那咱們慢點原諒他,讓你等了那么久。”
“可是我舍不得啊”
舍不得把時間放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若是他平安出了這個手術室的門,讓他做什么,他都可以接受,哪怕是離開申城,離開他。
哭到最后,謝雨幾乎沒聲了。
她原本以為她哥在車上的最后那一眼是看向自己的,如今仔細回想,那是看著愛人的至深目光,深情、執拗、不甘、慶幸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冷淡的哥哥,能有那樣豐富的情緒。
所以,前陣子謝雨說跟著他的人應該就是哥哥吧,她在警局門口看見的那輛車也是他。
文赫,姜燃不記得這個名字,但是她母親姓文,如此看來,姜淮這個名字,只可能是后改的,或許只是為了躲避謝雨。
但是依照今晚她哥的舉動來說,這一切應該是被迫的,而謝雨的十年委屈和淚水在姜燃這里哭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