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燕心跳驟然加速,整個人呆了幾秒。
為了掩飾心虛和慌張,她回過神后著急否認,“你個混小子胡說什么我兒子現在肚子疼得要命,渾身燙得和火爐一樣,如果我投毒,我會讓我兒子喝井水嗎”
“你兒子喝的是井水,你喝的卻是河水,為什么”
“這是因為土旺喝了別人家的水”
“這村里有井你不打,非要去山下打河水喝是什么原因”
姚樺目光深沉了幾分,那眼神像是能輕易把人看穿,“因為你知道井水有毒,所以你下山打河水,沒想到李土旺太口渴了,忍不住喝了別人家的井水,你不知道,對嗎”
“你你瞎說八道,你們蘇家的井水把我的兒子害成這樣,你們還想倒打一耙”
不敢再和姚樺靈敏犀利的目光對視,心虛的孫海燕抱著自己兒子痛哭起來,“沒天理啊,就因為蘇家有個生產隊隊長,所以隨便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
她隨后又開始哭自己的命好苦啊。
“男人和人跑了,我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這土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要活了啊,嗚嗚嗚”
看著眼前這個哭鬧的女人,姚樺聲音冷冽,沒有半點同情,“你兒子得的這是血吸蟲病,沒救的,你準備給他辦后事吧。”
孫海燕本來還要再哭,如今聽他這么說完,感覺被雷劈中了一樣,陡然撐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說什么什么沒救你別瞎說”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往井里丟了多可怕的東西。”
其他人這會兒也都嚇呆了,著急問姚樺,“血吸蟲是啥啊水蛭”
“如果是水蛭倒還好,看得見摸得著的,大不了等它喝夠了血,開刀把水蛭取出來,血吸蟲可就不一樣了,它肉眼看不見,吃進肚子里就只能等死了。”
“樺樺樺,你別嚇我們啊。”
孫海燕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見他已經不喊疼了,一雙眼緊緊闔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儼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了。
“不、不可能的,不過是幾個釘螺罷了”
她覺得這病只要吃點藥,把肚子里的蟲子殺死就行,就像治療蛔蟲病的蛔蒿,只要吃下去,蟲子就排出來了,怎么會把人害死呢哪有那么厲害的蟲子啊
“釘螺”蘇小猛問,“你在井里放了釘螺”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從聽姚樺說這病無藥可救開始,孫海燕腦子就嗡嗡作響,已經不想找錦寶和蘇家人報仇了,只想救自己兒子。
“走開,都走開,我要帶土旺去衛生所看大夫”
她抱起土旺想離開,幾個人攔住了她,“是不是你在水里投毒你給咱們說清楚”
黃翠芝擠出人群。
她往孫海燕身上用力推了一把,“肯定是你你這人最陰險惡毒的,什么壞事都做得出來,你就是自己過得不如意,所以見不得別人好。”
蘇小武這時拿著一個網子,將幾個長棍子綁在一起,往水井底下撈。
大狗子他們幾個孩子圍在旁邊幫忙,不一會兒當真從水井底下撈出來幾個東西。
蘇軍根提著煤油燈往網子里照,大喊道“是釘螺”
大伙兒湊上前看,當真是釘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