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吃得飽飽的,離開了飯店。
蘇小四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爸爸,明年我們再來這里吃年夜飯吧”
他爸爸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開心地說“好啊,明年我再給你們一人買一根大雞腿吃。”
當時誰也不會想到,這家開了五十年的京海大飯店在幾個月后便遭到了燒毀,最終成了一片廢墟。
一家人過完除夕,蘇致遠只待了三天就再次離開家,返回油田了。
他這次走的時候,許大美又去送了他,和兩年前一樣,她低著頭紅著臉,一路上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把他送到火車站。
蘇致遠不是之前那個傻乎乎的大小伙了。
許大美的心思,他神經再大條也看出來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說清楚。
不停揮著手,許大美追著已經啟動的火車,說“致遠哥,再見,我等你回來。”
蘇致遠說“下回我不曉得什么時候才回來了,大美你別再等我了。”
火車走了,許大美看著已經駛遠的火車不停地流眼淚。
她聽懂了,致遠哥拒絕她了,他讓她別再等他。
幾個月后,街上越來越亂。
學校不用上課了,學生們成群結隊地聚在一起。
蘇小四和蘇小武覺得有趣,成天和學校的同學們在街上跑呀喊呀。
有一天,蘇家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悲戚可憐的聲音在門外一聲聲地喊“姑姑,姑姑”
聽出是侄女白杏的聲音,白露起身打開門,一眼看見她,驚得瞪大了眼睛,又吃驚又錯愕地問“杏兒,你這是怎么回事兒啊你你的頭發”
五歲的錦寶這時從陽臺上走出來,一眼看見表姐,也被嚇了一跳。
白杏一頭長發全沒了,不像是剃刀剃的,更像是用剪刀胡亂剪的,有的長有的短,凹凹凸凸的不平整,像癩痢頭。
“他們把我頭發剪了,白梅,我妹妹白梅她瘋了,她把她同學帶到家里,把家里翻得亂七八糟的,我的書都被他們翻了出來,櫥柜全倒在了地上”
“你說誰”白露驚訝道,“白梅”
“是啊,她讓她同學摁著我,她自己拿剪刀剪我頭發,嗚嗚嗚嗚”像是恐懼到了極點,白杏捂著臉不停哭。
“舅媽呢”錦寶忙問,“她怎么樣了沒阻止嗎”
白杏努力忍住眼淚,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我媽媽一開始想阻止,可是他們人數太多了,后來他們把我媽吊了起來,用水潑,還說我媽以前是唱戲的是下九流。”
不僅是白露,連錦寶都震驚了,“什么”
她不喜歡白梅,覺得她這人嘴上說的和實際做的不一樣,看起來很有心機,所以當初她想方設法把她從家里趕走。
怎么也沒想到的是,白梅會這么對她親媽。
白杏抬起手背,又抹了一把眼淚,聲音更咽著說“白梅那個瘋子一定是精神出問題了,把媽吊起來后,帶著她那些同學撬開了家里的保險柜,把錢全拿走了。”
好一會兒才把信息消化完,白露著急問“你媽現在還被吊著”
“沒有,被他們抓走了,我趁著他們注意力在我媽身上,忙逃了出來,要不然我現在肯定也被他們抓走了,不知道會被他們帶到哪里去,太可怕了。”
說完這些,白杏雙手抱胸,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