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把小武帶回家,一路上,白露情緒低落。
蘇建民雖然好幾次試圖安慰她,但無論他說什么,她始終呆愣愣的模樣,像什么都沒聽見。
在火車里擠了兩天半,夫妻倆終于回到了京海市。
好多天沒有洗澡了,他們頭上全都是油,身上臭烘烘的。
換做以前,白露肯定受不了,可是她現在像是沒有聞到一樣。
見媳婦兒像是失了魂魄,蘇建民很無奈,也很心酸。
都怪小武那臭小子,哎
其實他也沒什么資格罵兒子,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當爸爸的無能,連自己兒子都無法帶回家。
“哎呀,蘇師傅回來啦”
職工樓里,大家看見蘇建民,特別熱絡地上前打招呼。
“咦怎么就你們倆不是說要把小兒子也帶回來一起住的嗎”張紅梅問。
蘇建民忙朝她擠眉弄眼了一會兒,示意她別問這個問題。
見他這樣,張紅梅猜到肯定是接兒子的過程不順利,忙干笑了兩聲,轉移話題道“哎呀,瞧你這身上臭烘烘的,快回家洗澡吧。”
“是啊,確實好多天沒有洗澡了,一身腌酸菜的味道。”
蘇建民尷尬地笑了笑,拉著身旁的媳婦兒回家了。
為了能繼續和露露做鄰居,林玉蘭特地和人換了房子,從三樓搬到了二樓。
聽說露露回來了,她興高采烈地走到蘇家,想把自己搬到她隔壁的事告訴她,卻見她聳拉著臉,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模樣。
“怎么回事呀”
林玉蘭小聲問蘇建民,“露露怎么啦看起來怪怪的。”
“小兒子不愿意回來,哎呀,說來話長,總之小武的事情,你千萬別在她面前提。”
“好好,我明白了。”
下午林玉蘭陪白露坐了一會兒,聊了一些閑話,然后回家給她家大美做飯了。
“做飯”
白露終于恍過神來,“對啊,我也該做飯了,致遠、南兵他們快放學了,我得做飯”
話說一半,她猛然想起錦寶。
“錦寶呢”白露心頭一跳,“建民,錦寶怎么不在家”
蘇建民嘆氣,“剛才小林不是和你說了嗎錦寶被我娘帶出去了,待會兒應該就回來了。”
“她被你媽帶去哪兒了”白露心里很亂,驚慌道,“她該不會被你媽帶回鄉下了吧”
“你瞎說啥呢我娘的衣服都還在房間里,再說了,她要是真把錦寶帶走,不得跟我商量呀。”
白露點了點頭,“對哦,她應該不會不經過你同意就把錦寶帶走的,應該不會”
“不是應該不會,而是肯定不會,”蘇建民拍了拍媳婦兒的頭,笑道,“除非她想和我斷絕母子關系,不要我這個兒子了。”
“建民”白露眼淚汪汪,心里的委屈和無奈忽然洶涌襲來,怎么忍都忍不住。
這些天她心里空蕩蕩的,好像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了。
如今突然回過神來,她只有一個沖動,就是哭
她撲進她丈夫懷里,什么話都沒有說,大聲地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