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長期在外住在酒店,愛綺曾就見過她一兩次,不過兩人沒有直接接觸,只是偶然下她剛好看見貝爾摩德進去琴酒的方便而已。
所以看到的只是背影,但僅此就足夠。
貝爾摩德的神秘感與那種天生自帶的張力,愛綺從背影已經感受到了。
不過,現在要緊的是
卯川愛綺低下頭,手在下面握成拳頭,“如果我說我可以不去么”
搞啊,過去了還怎么攻略你啊
她只恨自己沒有影分身,為什么卡池里沒抽到。
他們在之前提到的郊區大別墅里的一樓客廳,此時是五月份,春天剛好過去,夏天正在逐步到來。只不過因為附近植被太多氣溫穩定,季節變化并不明顯。
琴酒正叼著煙欲往樓上走,聽到她這句話,在樓梯口回頭,“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想去”
把另一只手上拿著的咖啡塞給正在客廳看電視的伏特加,不理會后者慌張的接應和“咖啡咖啡灑出來了啊”的抱怨聲,愛綺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琴酒面前。
也許是遺傳,她的身形是纖細的那一掛,身高也一般。
沖過來再急剎車,一仰頭撞見的便是琴酒帶著冷意的墨綠色雙眼,卯川愛綺的瞳孔縮小了一瞬,又急促地喘了一口氣。
她一般是走在琴酒的身后,很少有這種面對面眼神直對的情況,琴酒一米九的身高和身板,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卯川愛綺來說無疑是一種壓迫。
琴酒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她解釋。
“琴酒先生,你知道的吧,我為什么來到你身邊的原因,”卯川愛綺倔強地看著他,“所以現在是要把我”
“拋棄了嗎”
淚水同最后幾個字廝混在一起落下,她是真的憋不住了,特別是累死累活好感度漲的跟烏龜一樣慢,現在還準備把她踹了。
天理難容哇
她不準備伸手抹掉眼淚,沒有任何動作,仿佛是在等面前的男人來宣布最后的審判。
卯川愛綺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卑劣所在。
把琴酒強行劃分在自己所謂的“家”之中,把他視作自己美好的夢的支柱,看似她在這將近兩年的時間和伏特加一樣跟在琴酒的身后,給琴酒帶來任務上的輔助,但只有自己知道這是琴酒的默許,這里面的安全感與滿足感是多么的食髓知味、令人沉醉不醒。
只要琴酒還有一天默許卯川愛綺的美夢,那么她可以為琴酒做任何事。
但
貝爾摩德說的是“借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久呢從語法和用詞來講,幾天一般是不用這樣的詞匯的,那么只有十幾天、幾個月、或是幾年再或者更久的答案。
因為對于期限的不確定,卯川愛綺一時間的焦慮達到了頂端。
是覺得多久都無所謂嗎
是覺得沒有我也無所謂嗎
那么他的意思是要把我從這個“家”放逐了嗎
是否美夢不再對自己開放
卯川愛綺不敢想象下去,可是生理上已經將她的恐懼與焦慮暴露地徹底。
可能是記憶宮殿帶來的早熟,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她哭的時候動靜很小,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控制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有抽噎的時候能聽到幾聲微弱的吸氣聲,與安靜相反的是她的淚水,如同決堤一般涌出,像是要把這幾年都沒有哭過的淚水都哭出來。
棕色的眸子在淚水的包裹下晶瑩剔透,睫毛都被打濕,蒼白的皮膚也浮上憋氣的紅暈。
掉落的淚珠落盡衣領里、融于衣料里,仿佛被扯斷的珍珠項鏈般紛紛落下,速度很快,肉眼也不太能捕捉的弧度,反應過來時它們似乎又回歸于她的身體里了。
這就是琴酒所看到的。
“原來你困擾的只是這個”
手指動了動,他還是遵從自己的意愿,掌住她的臉頰,用右手大拇指擦去一些眼淚。
動作并不溫柔。
卯川愛綺甚至反射性閉上被擦去眼淚的眼睛,機械地重復“困擾的只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