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還在那巨大的舞臺上演練著揮鞭轉,一次次踮起足尖旋轉一次次狼狽落地。
夢想的舞臺僅僅一步之遙,但蜷縮在黑暗中卻是懦弱的自我。
所謂朋友謾罵、種種背叛,在重復的冰冷音階中拉扯繃緊。
那個重蹈覆轍的也會是我嗎
司空夏霍然張手滑行,燕式步三個姿態巡邏半場,膝蓋高速帶動滑行,鏡頭前只留下一道道冰藍殘影。
寒意的漩渦能把意志粉碎,紛爭的輿論會把秩序攪碎。
可我自萬丈高峰展翅一躍,自冰冷地面重新爬上舞臺,重重的尖銳琴音驟然而起,那是相隔兩個世界的我們,能再次生出的孤敢勇氣。
迷幻燈光徒然清晰,跳接燕式把枷鎖拼命掙脫。
內刃重重點冰一躍,飛濺的冰屑點燃了所有,火光中所有一切都會被燃燒殆盡,一切都能煥然新生。
司空夏縱情的沉迷在不知何處的世界,她拼盡全力的去展示、去舞動。
捻轉步散落了發絲,舉手投足間宣泄武裝到指尖,旋轉,落冰,再次起跳。
當深藏力量的琴音驟然一停,她單足結環步截停亭亭一立。
那是夢中期待已久的畫面。
司空夏看到了舞臺下觀眾微笑鼓掌,為她表演而深深傾倒。
她會再次輕盈踢腿,穩如盤磨進入最后的聯合旋轉,在那聚光燈下,在那高高的舞臺上,把曾一次次失敗的揮鞭轉輕飄轉開,不再落地。
最終完成這場未盡的表演。
“呼呼”
司空夏彎下腰大口喘氣,冷汗成串滴下。
她牢牢閉緊牙關,忍著仿佛被鉆機不斷打磨的刺骨疼痛。
抬手拭去下頜的汗珠,這一波疼痛忍了過去后,睜開眼便看到了冰面透出奧運五環的鮮艷標志。
不知是觸及到了什么,司空夏稍稍一愣。
下意識轉頭看向場邊的巨幕屏,上面已經列出了三十五名選手的排名與得分。
而第一頁只展示了前十二名的選手,溫妮莎俄的名字甚至不在第一頁,因為她發揮不佳,掉在了第十三名次,要等待屏幕翻頁繼續展示才行。
組別挨不到一起,排名也隔著千山萬水,這連競爭對手也都談不上
不知道為何,剛剛的悸動混合著復雜情緒,那憋了許久說不清道不明白的一股氣,竟然就這樣漸漸消失了,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啼笑皆非。
我可能真如周醫生說那樣,忘記了一個事實。
司空夏搖搖頭,在歡呼聲中優雅站穩,抬手屈膝欠身。
忘記我很強這個事實了。
已經到就算是重蹈覆轍也好,想再次拉她下水,都夠不著的程度。
她在寬廣的道路中穩步前進,終點是冬奧會。
但有些人,可能連名額都爭取不了,連機會都拿不到。
既然如此,也無所謂再次提起了。
但她情不自禁搖頭的行為,也讓廖子琳誤會了。
“看來司空夏選手對自己的表現不太滿意啊,太苛刻了,今天發揮可能沒有總決賽那次驚艷,但也維持了水準,非常的穩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