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淼走進去就聞到一陣馥郁的香氣,厚重又緩慢地飄散在空氣里,聞著想讓人睡覺的香氣,升高的溫度讓一直存在她發髻和睫毛上的雪粒融化,讓海淼看起來沒有在樓下廝殺時,那樣的恐怖冷酷,反而讓她看起來可憐可愛,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模樣。
不像殺了幾個人回來的妖怪,更像是外出蒔花弄草,突糟一陣急促春雨,奔逃回家的大小姐。
一雙氤氳含情的鳳眼流轉間,就看得男人們心跳加速,暫時分辨不出來,這悸動是害怕還是歡喜,帶毒帶刺的花兒總是更能挑起男人們的征服欲。
可惜,她是有心上人的。
官家從小到大各式的美女都有見過,再加上比起美貌,海淼能給他更大的利益,暈乎了一會兒,他就回過神了,還招呼王總管趕快去泡上新茶來。
方應看到在心里繞了幾圈,旁人看不出他的打算,他自己也只是把玩著手里的紙扇不吭一聲。、
奇了怪了,怎么最近京城幾大勢力,都和女人扯上撕不開的關系,女人什么時候能發生這樣的作用了。
六分半堂崩潰于雷媚之手,雷純領導六分半堂且和金風細雨樓的蘇夢枕有說不清的情愫,海淼這女人直接和神侯府搭上線,算上前面的原隨云,已經有兩大勢力因為她的插手,所有基業煙消云散。
全是一朵朵毒花。
海淼走到無情身邊,福身半握著手分別對諸葛神侯和官家行禮后,才落座到無情身邊。
她剛坐下,手心便被無情塞入一個手爐,冰冷的手心握住溫熱的手爐,竟然產生被開水燙到的錯覺,她連換幾次手后,才習慣手爐的溫度。
無情又從懷里拿出一個羊皮酒囊,遞給她。
海淼接過后,拔開木塞就聞見羊皮酒囊里裝著的是自己一直在喝的藥,她聞了一下就小口喝了起來,湯藥還帶著溫度,顯然被人保管得很好。
在經歷過這樣血腥殘酷的廝殺后,來自親近人的關懷比什么鎮定情緒的藥劑都要管用,坐到無情身邊小口喝著藥,海淼急促的心跳也慢慢平息下來。
貼心的舉動比繁瑣的話語,更能安撫人心。
方應看瞧著海淼平靜的表情,調侃到“今天海姑娘可是讓方某大開眼界,神仙手段果真不俗。”
海淼淡淡地說“客氣了,再莫測的手段也比不上小侯爺手眼通天啊,好好一個江玉郎,小侯爺竟然能把他藏得像是汴京城沒有這個人似的。”
“也難怪,畢竟小侯爺可是等著水滿溪后,輕舟不用扶的厲害人物。”
她打得這段啞謎,只有她和方應看明白。
方應看的身子僵住,臉色也變得難看幾分,唇線繃緊顯然是有幾分怒氣,但又因為不能發作出來,強行咽下去,這使得他身上的裝出來的青春稚氣消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