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看帶著江玉郎走了過來,遠遠地穿過風雪走來,若忽略這兩人漆黑的靈魂,這景是極好看的。
才一段時間不見,海淼便發現江玉郎又長高了,青澀的少年郎開始慢慢向青年轉變,臉上的神色還帶著一點天真,看得海淼反胃,他才是十幾歲的年紀,就早已熟知男女之事,并且能夠在其中計算謀劃,這實在太怪異了。
方應看察言觀色是極其厲害的,盡管海淼有所掩飾,她厭惡的眼神還是被他看得清楚,是了,哪怕是他和江玉郎接觸久了,也不喜歡他。
江玉郎這名和卑鄙小人的含義等同,誰都不喜歡卑鄙小人。
他立刻明白該用什么態度對待江玉郎,總的來說自己也沒有許諾這小子什么,昨夜狄飛驚和連城璧的對決,他也在今早收到消息,有橋集團,他們是暫時動不得,因為他們利益鏈條覆蓋廣闊。方應看決定只需要把之前發生的所有一切,推到爭權奪利上不就得了,海姑娘也清楚他的抱負,不說八成,五六成總得相信。
江別鶴與江玉郎都是小角色,推他們出去,也不影響自己的布局。
方應看走進會客廳,快速地掃了一眼四周,江別鶴哪里去了莫非。。他看向海淼,得到一個微笑和無辜的眼神后,她就不再看自己,只吃著新上的紅豆糕和芝麻糖,一副小女人的姿態依著無情。
無情淡淡的說“勞煩小侯爺送來人犯江玉郎了。”他穿著雪青色的衣物,稱得他膚色越發的白,身上的冷意越發透徹,一雙星目注視著方應看,映射出的光像是刀鋒上閃爍的一樣冷,讓人不寒而栗。
方應看觀察著無情的臉色,倒也不能瞧出什么不同,越看越覺得他這眼里似是浮著的冰一樣,一股寒氣從后脊梁上竄上去。
他笑道“無妨,我也只是看他可憐,要是早知道他欺負弱質女流,我也不會理他。”
簡簡單單一句話說清自己的無辜,撇開和江玉郎的關系,方應看臉上的表情謙和有禮,配上他慣常裝出的無辜少年感,倒是極容易讓人相信的。
無情并不吃他這一套,他們彼此行走的道路本就不一樣,更別提有橋集團的利欲熏心,海淼給他看的書籍中清晰地披露出方應看的深沉與殘忍,這樣的他又如何騙得過無情,無情只點頭說了句“辛苦。”
海淼則低頭不再看方應看,現在不能收拾他,以后也會收拾,朝堂上風云莫測,她不是政客也就不再插手其中,免得到時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綜武俠的江湖上可藏著不少老怪物和變態呢。
江玉郎不是傻的,此刻他也看出了方應看放棄他的打算,身上的骨頭像是頃刻間被人抽掉,跪倒在地,對著無情與海淼磕頭。
會客廳里響起他實誠地磕頭聲,嘭嘭嘭的額頭撞擊地磚的聲音,不多時江玉郎的額頭上就鮮血淋漓,紅色的血順著額頭流下,滴過他漆黑的眉毛,最后順著他高挺的鼻梁從鼻尖落下。
看著凄慘又可憐,海淼瞧了兩眼把頭扭開去看無情,笑話,都有一張好臉,她為什么不去看心地善良的自家戀人,再說惡人不配憐惜。
江玉郎楚楚可憐的玉面,得不到在場任何人的心軟,海淼不好惡人的容色,無情和方應看都不好男色,自然都只沉悶的喝茶。
他不蠢又夠毒,唯一失敗的就是高估自己,攪進江湖最強的兩個幫派爭斗中,小聰明向來是玩不過大智慧。
“姐姐。”
“住口,我可沒有人類的弟弟。”
海淼立刻喝止住江玉郎的喏怯的聲音,怒道“你這不知廉恥的小人也配與我說話,求情你是不要想,若你識時務,現在坦白從寬,我倒是可以讓盛捕頭安排你一間干凈點的牢飯。”
江玉郎咽下未說完的剩下的話語,想到父親現在肯定是被扣在妖界的海島上,他必須向這妖女低頭,她現在可是開了殺戒手段殘忍的妖女,威懾力自是強過以往許多,她就算現在殺了自己,也沒有人會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