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海淼從空間出來回到絕情谷中時,她這次不再選擇水路,而是選擇走陸路出發,她穿著便于行動的短打粗布衣裳,帶著斗笠帷帽,隨便選擇了一條河流,沿著河道行走,一路上看到不少普通百姓的生活。
春風還帶著冬日里殘余的寒氣,剮蹭到人的皮膚上,很容易讓嬌嫩的皮膚崩出一條口子,田里的農家卻早早地頂著寒風,開始在地里干活,連孩子也跨上籃子一起幫忙。
他們要挖開冬天凍得僵硬的泥土,然后把里面藏著的雜草根莖和死蟲尸體揀出來,然后再把泥土塊錘散壓平,道道耗費的力氣也全是人工。
在普通百姓家里一般還是養不起牲口的,一年到頭攢不下幾個錢,連病都生不起,更別提要負擔一個四條腿大家伙的吃用。
海淼坐在田坎邊,哄著農家小姑娘吃桃酥,邊聽著種地的大哥大嫂們聊天,說道他們村里就只有三戶人家有牛。
種地的大哥今年才剛滿三十,外表看著卻像四五十歲,兩鬢也生出許多華發,一雙手生著厚厚的老繭,因為需要長時間的干活,老繭的顏色發黃,有些地方還能看見些紅黑小點,這是因為被木刺和其他什么東西扎傷導致。
差不多快到了中午,大嫂背著小姑娘在襁褓中的弟弟返回家中做飯,大哥也終于有時間休息,蹲在田坎邊,和感嘆他們生活辛苦的海淼聊天。
他搓了搓手,拒絕女兒遞到嘴邊的糕餅,笑著說“姑娘,我們的日子已經好太多了,交完租子,每個月能吃幾頓干飯,遇上荒年勒緊褲腰帶也不需要賣兒賣女。”
大哥看著海淼袖子外白凈的手,就明白這又是什么武林世家的大小姐,也只有這種地方出來的姑娘,才會長得白凈,又有膽子在外面走動。
他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想著今年再攢一點錢,就送她進城里的繡娘那里學繡花,多一點謀生的手段,以后在婆家也有底氣。
海淼看著大哥眼里對女兒的慈愛之情,心里隱約生出少許羨慕,“大哥要是信我,朝廷今明兩年會推行一種新的糧種,產量巨大,你到時候可以種種看。”
“那倒是不錯,先謝謝姑娘了。”大哥從海淼嘴里聽到到了這個大消息,心里也是開心,能多一種可以吃的東西,對于他們這些老百姓是件大喜事,正想再打聽詳細點時,他卻看到遠處有個拿刀的江湖人,朝著他們沖過來。
大哥快速抱起女兒,扛起家里唯一一把鐵鋤頭,語速極快地對海淼說“快跑吧姑娘,又是江湖爭斗”話一說完,他抱著女兒頭也不回的跑走。
海淼順著他剛才張望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個散發長髯,提著刀逃命的江湖人。
亡命之徒,海淼腦子里只出現這個詞,但看他神色慌張步履匆匆,應該是在逃命,海淼便繼續安穩地坐在原地,看這個江湖人是在干什么。
她四處打量著,想著會不會從哪里憑空嗖嗖幾下冒出幾個蒙面高手,再然后他們再打起來,自己也好多增加幾分江湖經驗。
那個江湖人趕過來,也無心關注坐在田坎上的海淼,畢竟江湖上行走的老人、小孩、女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存在,見她似乎是隔著帷帽饒有興致地觀察自己,江湖人對此也沒什么表示,現在的他只想逃。
那人已經追了自己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實在是可怕
江湖人邁動著自己僵硬的雙腿繼續趕路,突然間他耳朵像是聽見了什么聲音,也發現坐在田坎上女人揚起下巴,看向他身后。
海淼的確是看見追殺這個江湖人的江湖人,是一個白衣似雪的劍客,風吹得他的衣袖,像是白色的旗子在風中烈烈,手持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眨眼間就來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