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爆炸沖誰而去一目了然。
傅醒看著姜曜那雙瞳孔明顯縮小的眼睛,抬起的手微微顫抖。
“你既然能夠利用我們壓制北區,為什么不利用的更徹底一點,病毒不是道具,它不受控制,這后果”
姜曜打斷他,笑著反問“北區的人內訌對你們有利無害,沒有讓你們動容的利益,傅叔叔,我拿什么利用你們呀”
“你可以向我們求助。”
“我求你們,你們就會救我嗎”
她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像個漏了不少棉花年久失修的破布娃娃,靜靜待在垃圾堆里,麻木且習慣地看著能夠把她撿走但不愿撿她的人。
傅醒單膝跪在地上,扶住她的身體。
他看著姜曜的眼睛,壓著胸口翻涌的悔意,鄭重地糾正她的認知,“我會。”
“我不信。”姜曜漠然,她對自己的結論確定不已,“沒有人會救我。”
求諸人不如求之己。
只有自己不會放棄自己。
“如果你們變卦,我會死的更慘。”
傅醒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告訴姜曜,異次元的局面沒有壞到這個地步。
現在的他也沒有立場。
他只能徒勞的、毫無意義地解釋“如果我知道北區的人做了這種打算,我不會讓你去。”
姜曜緩緩轉過腦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傅醒的心往下又墜了幾分。
“跟你有什么關系呀傅叔叔。”姜曜瞇起眼睛,“技不如人,我愿賭服輸。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來了,我可能真的就死在這兒了。”
她用相對完整的那只手拍了拍傅醒,“這一命我一定還你。”
她真的不怨傅醒,這件事從頭到尾跟傅醒有什么關系呢
什么關系也沒有。
怨人不如自怨,求諸人不如求之己。
她這次會這么狼狽,是因為
她把人想得還不夠壞,她自己也不夠壞。
姜曜扶著傅醒的胳膊,自己站了起來。
后者垂著眼瞼充當了一個很好的拐杖,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沒有回應姜曜說的報答。
“傅叔叔。”
姜曜叫了他一聲。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手下的肌肉緊了緊,隨后恢復平靜的聲音響起,“問。”
姜曜微微偏過腦袋,斜向上看那片被炸彈炸出好幾個坑洼的天花板。
“如果有人要殺我,一定會殺我,我和他只能活一個”
“那我先殺他,算防衛,還是謀殺”
她的聲音很低,沒有什么情緒,就好像問了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偏偏這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問住了傅醒,面具后的嘴唇抿了抿。
“不知道。”
姜曜聽到這么個回答也不失望,大度地拍了拍他。
“沒事,你的思想一直都比較狹隘,考慮不到這個也正常。”
她的狀態好了很多,只是皮膚越發青白了。
她又問“從我被咬到現在三小時零八分鐘了,我可能只有二十分鐘時間了,儀器關掉了嗎”
傅醒看著她不說話。
姜曜疑惑,皺著頭盔下的眉毛回看他。
“你一直在計數。”
“是呀。”姜曜咧了咧嘴,露出變尖的犬齒,“我不打血清是為了活著,不是為了死呢。”
傅醒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應該就下來了,我們到凍存中心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