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立刻停止,十分有紀律。
梅佩佩趕緊上前,把她請到自己為她準備好的座椅上,“陽陽姐請上座。”
說完恭恭敬敬地把那根傘柄似的鋼筋呈了上去,還會雙手托著奉上的。
姜曜看看那在簡陋無比的環境中硬生生殺出血路的“座椅”,再看看那根長短適中的“權杖”,最后看看梅佩佩臉上隱秘的興奮,嘴角抽了一下。
她的這個助手多少有點見不得人的癖好在身上。
接過鋼筋,姜曜順手在空中轉了一圈才插在地上,身體微微向后穩穩當當地坐在了盒子上,脊背放松靠在墻壁上,眼簾半掀看著面前的一干人等。
梅佩佩忍住捂嘴的沖動,只在心中吶喊。
啊啊啊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姿態這樣的眼神
“這次能夠摘取勝利的果實,有大家的功勞,所以出去后每個人都是正式成員,享有資源本物資抽成百分之三十的待遇。”姜曜露出一顆小尖牙,“我說到做到。”
眾人面露喜色,無一人不是真心實意的高興。
“不過”
沒等他們開心三秒,姜曜便把槍放到身前,手指摩挲著扳機,目光卻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在這之前,有些人做了什么事,不妨先承認一下。”
“什么”
人群中發出疑惑的聲音,一個個頭扭來轉去,看起來都相當無辜。
“什么情況,干什么了”
“有人不聽指揮嗎”
七嘴八舌,交頭接耳。
姜曜將手放在鋼筋上輕輕拍了一下,聲音立刻停了。
“我說過的吧,只要不行動,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她癟了癟嘴,露出委屈的神色,“就這么辜負人家的信任,人家好難過欸。”
如果說剛才大家是聽話的閉嘴,那現在就是不敢說話了。
姜曜收回放在鋼筋上的手,秀氣的五指搭在自己的大腿上,指頭尖尖的,乍一看嫩如青蔥,半點威懾力也無。
可那只手的旁邊就是槍,線形流暢一身漆黑的槍,足以在幾十米外取人性命的槍。
白與黑相撞,硝煙味兒四處彌漫。
“都打開光腦,把聊天記錄拉出來哦”
鵪鶉似的小弟們紛紛照做,人群中有人卻慌了。
他自以為做的隱蔽,傳遞的消息也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心想若是姜曜沒了,他立刻就能找到條件極好的下家,姜曜若是還在,他傳出去的那點小消息就無傷大雅,姜曜這么大方的人肯定也不會追究,就壓根兒沒想到要去刪掉一條小小的記錄,也沒想到她會因此發作
他強自鎮定下來,偷瞄姜曜一眼。
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帶著他們去火拼也沒讓他們死人,出手闊綽大方全然不計較一點半點的
想到這里,他猛然出列,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陽陽姐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一時糊涂但我保證,陽陽姐,我沒有說太多,我只是怕死,田昌進威脅我,我實在是沒辦法才傳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消息給他”
三十多歲的男人,跪在一個年齡只有他一般大的女孩面前痛哭流涕,形容也著實是很凄慘了。
姜曜垂著眼瞼,瞄了他一眼,聲音難分喜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有嗎”
隊伍中一陣騷動。
“還有人嗎,快點承認啊。”
“瘋了吧,陽陽姐對我們還不夠好嗎”
幾番推搡下,終于又走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
“我我在外面的時候也答應過田昌進,可我發誓進來后我一次都沒有跟田昌進聯系過我根本就不敢的陽陽姐你查我的記錄,我真的一次都沒有傳過消息”
姜曜沒有接他的話,只是又重復了一遍“還有嗎”
過了半分鐘,還是這兩個人。
這下看來是真沒有了。
姜曜坐直身體,給了兩人一個正眼。
剛要開口,很不合時宜地來了一發通訊。
小丑先生。
姜曜沒空理他,掛斷了。
對方再次打來,她再次掛斷。
兩個叛徒紅著眼睛乞求,“陽陽姐,我們知道錯了,保證沒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