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路西法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沒有表情的女孩,心頭松快。
現在想想,她千方百計地保住克里斯也好,恰好證明她如自己所想不是那種能夠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放棄一切的人。
而他不正想看這樣一個人痛苦掙扎,然后功虧一簣嗎
“不用把人殺死,只要他胸口的二兩肉”
姜曜終于開口,一句帶著懷疑的話又讓沉浸在將擁有一波極致痛苦情緒逗樂子的路西法心頭一梗,再次沉默。
怎么回事,她為什么說的這么輕描淡寫
她早就猜到了
還是嫌二兩不夠多
就在路西法思忖是哪里出了問題的時候,姜曜又道“我知道了。”
惡魔的游戲,無非就是讓人痛苦,要人性命。
“你不要他的命,是想要我的命。”
被說中打算,路西法瞳孔微縮,放在膝上的手食指輕輕抬了一下,又很快壓了回去。
“你不想讓我完成第三件事,所以對你來說最好的情況就是讓我們倆自相殘殺,最終我死于同伴之手,而喚醒拉斐爾的愿望沒有完成,我的同伴就需要再次向你許愿,你又能設計新的游戲”
說到這份上,再不承認就沒意思了。
路西法低聲笑了,道“沒錯,你們這種能夠走到這一步的玩家確實聰明。可那又怎么樣呢,人性處處都是漏洞,你的同伴看到你拿刀捅他的胸口,只會覺得你要殺他”
“當然,我也是這么告訴他的。”路西法換了一個坐姿,兩腿交疊俯視下方的人,不遺余力挑撥,“話已挑明,我也不怕告訴你,他比你強,最終死的只會是你。”
說完他定定地看著姜曜,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點慌張。
一般人聽到這種死亡預告,就是再怎么淡定,臉上也要有些波瀾,可他注定是失望了,現在在他面前的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任憑他把人盯出窟窿,也還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甚至一張嘴,還要跟他打賭。
“我覺得不一定。”姜曜穩得很,目光不閃不避,“路西法大人,不如我們再打個賭。如果我沒死在他手里,您再給我點防身或攻擊的東西讓我帶出去用。”
路西法聽笑了“空手套白狼你很熟練,你要贏了我給你加碼,你要輸了就一了百了我還是什么都得不到,便宜都讓你賺了。”
算盤珠子崩了姜曜也不尷尬,只道“您剛不是說我死定了嗎,現在看來您也覺得未必。”
激將激將,百試不爽。
路西法明知她在激自己,還是被激出了幾百年沒出現過的好勝心。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跟你賭一賭不過,第三件事的限制條件也要加碼。”
姜曜毫不猶豫道“你說。”
路西法有節奏地敲著手指,道“這么著,你和他見面后不能第一時間動手,你得在明天晚上八點后,才能出手,其他條件不變。”
姜曜向他確認“您會在這段時間內安排其他人解決我嗎”
“不會。”路西法承諾,“不會有第三者參與到你們的決斗中,我保證,你們只可能死在彼此手中。”
姜曜得到這句就放心了,欣然點頭,“好。”
她答應得太爽快,路西法心情微妙,多看了她一眼。
“我說你只能在八點后動手,沒說你那個同伴也得在八點后動手。”
“我知道。”姜曜不以為意,輕飄飄扔出一句,“但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我就不會站出來許這個愿。”
路西法看著她,語氣高深莫測。
“是嗎,那就祝福你能一直這么自信。”
姜曜帶著匕首出現在藏書室時,傅醒正安安靜靜看著一本當前世界遭遇災難前維持社會秩序的刑罰。
書桌角落的蠟燭光微微跳動,他抬頭望去,數日不見的姜曜悄無聲息站在門邊,漆黑的眼眸專注地盯著他。
傅醒放下書,拿起一邊的紅茶壺在干凈的杯子中倒了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