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聲逐漸蓋過淅淅瀝瀝的雨聲,粗重,壓抑。
長長的巷子里,18號和44號奔跑在濕滑的青石路面上,幾次打滑又強行穩住,速度受到極大影響。
他們兩人能被派去守著匣子,自是各隊之中的佼佼者,進入比賽前都是一方備受敬重人物,從未有過這般宛如喪家之犬只能逃命的經歷。
屈辱,不甘,憤怒,痛恨。
種種負面情緒裹挾著兩人,提了點速度又一次險些滑倒,18號終于忍不住咒罵“艸他媽的”
他和還算氣定神閑的44號不同,這一路上嘗試聯系隊友都失敗了,通訊器另一頭有交火的聲音,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回應他。
一個難以接受的答案已經攤到眼前。
只剩下他了。
那個曾經收拾過他打服過他的隊長,也栽了。
現在他和44號相依為命,對方暫時不會向他下手,可若等44號其他成員趕上來
他得找機會先離開。
不。
不行。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被他否決,世界之心在44號手里,不能離開。
這個地圖還是太大了,只有他一個人,就算茍過今天,玩家們死得只剩除他之外的一個,他又順利發現了對方的蹤跡,雙方展開拉鋸他也有很大可能追不上對方。
他可以跑,但得帶著世界之心一起跑。
“88號隊全員死亡,出局”
冰冷的電子音讓他渾身一個激靈,腦子越發清明。
有機會,兩個聯盟碰撞會帶走一些對手,人只會不斷減少,只要他能帶著世界之心一起跑,就有機會。
巷子口,胡林悌六人終于趕到,在巷子口停下。
“手表電我了,就差不到一百米”
胡林悌抹了一把臉,沒有穿雨衣的身體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四肢發緊,雨水蜿蜒的觸感仿佛若干條毛毛蟲在皮膚表面舞動,讓他忍不住伸手去抹又或者扯開仿佛要和自己融為一體的布料。
如果跟在這條巷子后面追,兩方差距較遠很可能跟丟,不能在這里就停下。
所有人都想到這一點,2號道“一半人繞到另一邊去賭,一半下車從巷子里跟上去”
時間緊迫,這種分組方式不算最合理但是最不容易出現分歧的,這提議后僅過一秒,便有三人下了車。
車子立即開口,李淑眉只來得及道一聲“小胡你自己多小心”,人就已經在幾十米開外了。
下了車的三人沒有耽擱,滑了兩次后找到適合在青石路面上奔跑的方式,將和前方兩人之間的距離控制在了百米之內。
深深的雨巷中回蕩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仿佛一道道追命符。
中心戰圈。
在偵察組三人的指揮下,雖然首尾聯盟的人數比起44號聯盟還滯留在戰圈中的人要少上一些,但在木偶們的“配合”下,對付起敵人來簡直不要太輕松。
他們更多需要做的是阻攔,而不是制服,只要拖住那些個玩家,木偶們自己就會纏上去,再抽空放一放冷槍,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速度。”2號隊長催促,“44號有多少人完全脫離戰場了”
有人回“我這里剛剛解決了一個44號。”
“我這里牽制著一個。”
結合姜曜和芹那邊的反饋,目前還在場中的只有兩個44號。
2號隊長沉吟道“剛進入戰場時大家看見幾個人,匯總一下。”
他們并不知道44號隊剩余的玩家總數,又經過一輪信息拼湊,大致得出44號隊在本戰爆發之前還有六個成員。
也就是說,加上帶著世界之心跑路的家伙,44號隊有四人逃了出去。
2號隊長唔了一聲,下意識摩挲上衣口袋,仿佛那張紙條還在里面。
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