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襲來,心不在焉的姜曜被一把甩到一邊,踉蹌幾步才站穩身體。
抬頭看去,推人的很眼熟,正是昨天晚上倒在酒館門口的背心女。
女人身上酒氣殘存,人卻已經不見半分醉意。
她嫌惡地看了陳慧一眼,如刀似的鋒利眼神最終割在姜曜身上。
“你才幾歲你就出來賣,你爸媽知道你做雞嗎”
“都是什么爛貨,真他爺爺的惡心”
陳慧不做女人生意,當即跳腳咒罵。
“我們不偷不搶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飯,你在這兒高貴什么勁兒”
女人嗤笑“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孬種,一天天搖尾乞憐跪著舔人鞋底還吃不飽飯,你們也配活著”
字字直擊痛腳,陳慧氣瘋了,一咳嗓子就要呸她一口濃痰,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她。
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的骨頭也捏碎了。
頭頂炙熱的太陽壓得姜曜喘不過氣來。
她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大口喘息,卻只能看著身體一點點變冷,發直。
死期將至,回光返照。
她用最后的力氣掙扎道“她說的對。”
又是一個清晨,早上六點整。
朝陽初升,微風陣陣。
昨天傍晚1號副本通關了,因而此時此刻,巨大的副本選擇欄上,挑戰本的1號刷新出了新的副本,處在待開啟狀態。
姜曜抬起頭,看著屏幕中央碩大的漢字荊棘鳥的歸宿。
淺金的陽光勾勒出尖尖的下巴輪廓,薄厚適中的嘴唇微微抿著,脖子輕揚,白皙的皮膚下微微透露出紫色的血管。窄窄的肩膀下,一雙細瘦的手腕垂在身側,肥大的褲腿自然地順著重力堆出褶皺。
高燒一天臥床一天,本就沒什么肉的女孩消瘦不少,有種迎風就倒的柔弱姿態。
但她的眼睛很亮,神情是與外表截然不同的堅毅。
“慧姨,這幾天已經很麻煩您了,副本我自己參加也可以的。”
姜曜看向身邊的陳慧,誠懇道“您和您的朋友想參加的時候再參加吧。”
陳慧的身后赫然還有一位身材粗壯的男人,年紀也有四五十,眉心的溝壑很深,雙手老繭遍布,進異次元之前是一位建筑工人。
聞言,叫王滿生的男人憨厚道“說啥麻煩不麻煩的,我和你慧姨都是大人,照顧孩子是應該的。再說了,反正我們每個月也都要進一次游戲,既然都要進,不如和你一起,順便教教你。”
陳慧幫腔“就是,我們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都是應該的。”
拉著姜曜和嫖客一起組建“家庭”她是一點也不害臊,張口就來。
姜曜沒察覺這點,只感動于她的照顧,當初在列車上那種“一定要下車”的念頭又熊熊燃燒起來。
她堅定地說“嗯,我們一定會活下來的”
1號門打開,黑色的漩渦扭曲通往副本的通道。
姜曜閉了閉眼睛,一個猛子扎進去。
十分鐘后,一隊腳步整齊劃一,紀律嚴明的隊伍依次進入同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