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了好多血,放任它流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我會包扎,讓我來幫你先止血吧。”
“多謝。”
閔秋覺得自己是痛糊涂了,所以才會脆弱到就這么紅了眼眶。
她為之受傷的人們無動于衷,而曾經被自己排擠的人卻看見了她的傷勢。
更可怕的是即便如此,她對這個女孩還是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激,只覺得羞恥。
閔秋咬住牙關,配合著姜曜動作的同時,朝靜立一旁的傅醒投去視線。
那人就這么站著,和以往每次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不同。
不急,不惱,不關心。
就像一臺早就被設置好程序的機器,絕不做多余的事情。
他越來越冷漠了,恐怕南區的人在他眼里,也無足輕重了吧。
姜曜發現了她的異樣,窘迫道“是不是我力氣太大了,我給你吹吹吧,你忍一下哦”
傷口拂過涼風,宛如清泉流過裂土,好像真的沒那么疼了。
閔秋閉上眼睛。
傅醒是變了,可她不也是越來越冷漠了么。
他們是一樣的。
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過。
給閔秋包扎完最后一處傷口,姜曜看著她濕透的鬢角和忍痛時咬破的嘴唇,有些難受。
多疼呀,她怎么忍住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的呢
但一碼歸一碼,姜曜什么也沒說。
她還記得閔秋不喜歡自己,才不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南區的人都在這個房間里了,王滿生也在。
剛才聽到的,嫌人家不靈光的罵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丫頭,怎么就你一個人你慧姨呢”王滿生好不容易等到姜曜離開南區那兩尊大佛,忙過去抓人詢問,“你倆分開走了”
姜曜眼神一暗。
“我們遇到女仆,跑散了。”
王滿生不疑有他,還挺羨慕地說“那你運氣真好,居然給你撞上這位他還樂意帶著你,你看你這全頭全尾的,這個房間里一點傷沒受的也就你了。”
閔秋倏地睜開眼睛,再次看向宛如背景板的傅醒。
剛才沒發現,這會兒細看脖子上那道傷痕怎么都忽視不了
她失聲喊道“傅隊,你受傷了”
他都多久沒受過傷了,就這中程度的副本,怎么能傷得了他
姜曜原本還想反駁王滿生,可閔秋這一喊,她心虛了,失去了解釋的念頭。
尤其閔秋反應還特別快,犀利的目光一下就掃到了她的身上,更讓她抬不起頭了。
雖然說她是正當防衛,可傷了人是事實,她沒有立場理直氣壯的。
而在閔秋的眼里,她這樣的神態就又解讀出另一重意思。
傅醒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
閔秋酸的要命,恨不能當場卸了這一身窗簾布,然后挺直腰桿陰陽怪氣一通。
她追著傅醒跑有一年了,連個好臉色都沒得到過,怎么一個高中生剛在副本里跟他碰面,就讓他受傷了
這也不怪閔秋太能聯想,誰能想得到姜曜這中看起來就十分軟腳蝦的角色,是能捅排行榜第一名脖子的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