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函西張開的嘴巴就這么凝滯在半空中“”
在她轉身就走的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矮油客人開玩笑呢客人買我雞腿你就是我祖宗”
一個收款碼火速彈出,他咧開嘴“承惠20積分,您請”
姜曜嘴角抿出一個可愛的笑渦,抬手要掃之前又停了下來,“嗯再叫一聲聽聽”
王函西“祖宗祖宗祖宗你就是我往上數十八代的老祖宗”
買一送三,滿腹生意經的小老板就是大氣
他忍不住給自己比了個贊。
姜曜今天這輩分大得厲害了,心滿意足地掃碼給他,拿到雞腿后還不忘告訴他“你叫我祖宗沒有白叫,我正式通知你,你和邢思非也沾親帶故了。”
王函西“你又干什么了”
姜曜把皮撕了,沖著噴香的雞腿嗷嗚就是一口,等那口咽下去后,揮揮手走前給他留下一句話。
“邢思非管我叫姑奶奶啦,你什么輩分自己算哈。”
王函西下意識掰了根手指,爸爸的媽媽叫奶呸
他沖著姜曜的背影吼道“邢思非又不買老子雞腿,誰他媽要當他的孫子”
回家的小路越走越靜,姜曜蹦著青石磚的格子走,啪嗒啪嗒的聲音極富節奏地回響在安靜的街道上空。
這最邊緣的地帶遠離人世喧嘩,沒有打量的目光,沒有人看見姜曜張開的手臂連著一雙油汪汪的手。
她一格一格跳著,自娛自樂。
蹦累了的時候,抬眸一看,正好到了那家與這個小鎮格格不入的書店門口。
書店是個二層小樓,店主在升級的時候選了個古色古香的外觀,從外頭乍一看像古代的墨寶閣。
仿佛有一陣沁人心脾的墨香從鼻端飄過,勾得人心里癢癢。
姜曜原地立正向右轉,啪嗒蹦到門檻前,再蹦進書屋里。
屋里的陳設很簡單,五六十平米的地方,入口是個雷打不動的小柜臺,除此之外就是林立的棕褐色書架,以及書架上滿滿當當的書籍。
四面雪白的墻壁上掛著字畫,縱然是姜曜這種不懂書法的人,也看得出字是好字,起承轉合收放自如,龍蛇飛動,氣勢奔放。
“但立直標,終無曲影。”
姜曜生澀地念了看到的第一幅字,立馬又看到了第二幅。
“不畏義死,不榮幸生這都什么呀”
幾個書架后傳出人聲。
“前者的意思是只要立的標桿是直的,就不會有彎曲的影子,也就是說,只要立法和執法都公平公正,就不會出現歪門邪道。”
“后者的意思是不害怕為正義犧牲,不因僥幸茍活而欣喜。”
一張雪白的面具連在漆黑的棒槌上飄出來,沐浴后的水汽跟著往外撲。
傅醒穿著薄薄的v領針織衫,半長不長的黑發濕漉漉地耷拉在脖頸上,并不過分突出的喉結隨著說話的聲音微微滑動,更襯形狀優美。
姜曜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剛才說的話上,回頭指了指那兩幅字。
“那不對呀。”她重復一遍,“不對。”
傅醒皺了皺眉,“哪里不對”
姜曜把油乎乎的手背到身后,揚起脖子搖頭晃腦地在他面前來回踱步。
“前者,如果那標桿是立在水里的,水面一晃,就有彎曲的影子。”
“后者,為正義犧牲也是失去與死亡,為什么讓人別怕死里逃生也是延續生命,為什么不能高興”
她慢悠悠說完,停下腳步,抬頭看著窟窿眼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