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可忤逆,唯有照做。
“好。”他用力攥緊了拳頭,手臂和身體,都在輕輕顫抖。
談話過后,季甜甜和唐逸還是像過去那樣練習,兩人的關系,也并沒有多大變化。
唐逸艱難地熬過一天的訓練。
當晚他有些失眠,坐在冰舞學校男生宿舍樓大廳的長廊上,看緊閉的玻璃門外大雪紛飛。加拿大是冰雪之國,一年有一半時間都是雪天。如果愿意,可以看雪看到吐。
唐逸一直都很喜歡冰和雪。練的累了,也會默默看著冰面放空。
“在為捻轉煩惱”一個聲音自后傳來。唐逸都不用回頭,就知道聲音來源是盧卡斯。
盧卡斯和米婭這些天也在冰舞學校,進行針對總決賽的沖刺。兩組在一個冰場練習滑冰,時常聽到彼此的教練發出怒吼,對彼此的訓練進度,也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了。
唐逸聽聞盧卡斯的問話,一時間沒有回答。
不讓季甜甜受傷,近乎是他的本能。而作為運動員和合格的搭檔,按規定完成動作,也是他的本能。他很難說清楚,這種本能在他體內激烈交鋒的感覺。
但是他知道,這種狀態不是季甜甜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個能幫她爭取到金牌的搭檔。他必須給她。
他閉了閉眼,劇烈的掙扎在他眼中如潮汐般褪去,他漆黑的眼睛再次變得堅定。
“我父親對我說,我母親生我時,他就在場。當時的場面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心理陰影。”盧卡斯坐到唐逸身邊,和他一起看著雪景,“我父親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帶給我母親最大傷害的人,就是他。我們總是很容易傷害到身邊的人,有時候越在乎,傷的也就越深。”
“你知道的挺多。”唐逸深深看一眼盧卡斯。難怪他和盧卡斯上輩子亦敵亦友。他們之間,確實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也有共同語言。
“家族里人多,耳濡目染了很多。”盧卡斯轉頭看唐逸,“唐,傷害不可避免,很多人選擇無視,因為要去正視它,彌補它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情。但我相信你能做到,因為,我把你看做我最強的對手。”
“謝謝。”唐逸點一點頭。
“我發現我還是很喜歡甜甜。”盧卡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唐逸的動作微微一頓。
“甜甜這個賽季變得更加耀眼了。我還是想追求她試試。你不會反對吧。”盧卡斯看看面無表情的唐逸,用一貫的霸總口吻說話。
盧卡斯能感受到唐逸對季甜甜的喜愛,而他也知道,這是一份沒有得到回應的感情。要是有回應,唐逸也不會一個人待在這兒放空。
“我想了想,還是想再爭取一下,讓甜甜感受到我的誠意。你上次給我的那本磚頭一樣的書叫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是吧。我聽說你們中國都很喜歡學習好的人,我決定去挑戰一下。”盧卡斯望著唐逸,嘴角噙著志在必得的笑容,“你覺得我能成功么”
“我不知道。”唐逸面無表情,“你先做完一本”
他和盧卡斯在賽場是對手,而在情場上,也依然如此。交手的時候多了,自然會生出幾分惺惺相惜的友情。但是這并不改變他們是對手的本質。唐逸頓了頓,望著盧卡斯的眼神又冷漠了幾分。
盧卡斯依然在笑,然后把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塞進唐逸手里,“那我先走了,這個留下來陪你。從米婭那拿的,她有很多,不必客氣。”說完便走遠了。
唐逸低頭一看,是以季甜甜形象設計的棉花玩偶,甜鵝。
唐逸無聲嘆息。雖然知道盧卡斯可能是想嘲笑他的孤苦伶仃,但是看著懷里的這個軟軟的小天鵝玩偶,他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