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實實的站著,正好量到腰圍,姜母突然就把閨女給抱住了,“我還記得你一兩歲的時候,把著你往前走,一眨眼的功夫,你都要嫁人了。”
這話說的姜玉華特別心酸,“娘,要不咱們就先辦酒,我不去隨軍,在家陪陪你。”
一句話把姜母眼淚給嚇了回去,揚手就打,“美得你,縣城都開始鬧革命,你趕緊給我走”
量好尺寸,姜母拿來大剪刀,一批軍綠色的布一分為二,就開始咔嚓咔嚓的裁剪了。
姜玉華看她娘一直不說話,她爹也是,靠著門邊一聲不吭,就盯著屋子里看。
想了想,掏出那四百塊錢,“娘,這錢我留下吧,前些年我跟玉軍上學,家里也沒攢下什么錢,有了這些錢,你們日子也能過的寬裕些。”
“拿走,我倆餓不死。”姜母低著頭,一針又一針的縫著,一件衣服已經初見形狀了。
姜玉華左右轉了一圈,看她爹走了,娘也低頭,就抽了三百塊錢塞在他們床頭。
這天晚上,明明嫁給宋修見應該高興的,可玉華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
快凌晨了,她聽見娘躲在屋子里哭,爹也一聲接著一聲的嘆氣,就連玉軍都沒睡著,聽不見他的鼾聲。
在床上翻了個身,姜玉華的眼淚也刷的下來了。
嫁人娶妻這事兒,有人歡喜有人愁,姜家舍不得閨女,但宋老大夫妻倆嘴咧的都合不攏了。
宋老大,也就是宋修見的大哥,這會兒跟他媳婦兒兩個人,天不亮就爬起來干活,去準備喜酒的食材,再到各家各戶借桌椅板凳,筷子瓷碗之類的,忙得腳丫子打后腦勺。
宋修見搬著桌子,特別無奈,“哥,咱們低調點,不用這么大張旗鼓。”
“二弟,嫂子不懂啥叫個旗子啊鼓的。”宋大嫂說,“但咱娘在世的時候對我比親娘都親,分家的時候,你也一樣不要,都留給了我們,娘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你娶媳婦,現在你娶了,還娶了玉華,我得好好替你操辦,咱娘在天上看見了也高興。”
到了中午,宋修見換上軍裝到姜家迎親,昂首闊步。
姜玉華穿著昨天娘做的衣服,仿制的軍裝,腰間還束了一條腰帶,腰身勒的細細的,兩條辮子油亮,一笑,唇紅齒白。
哎呀,誰看了都得說,一對璧人。
這樁婚宴是真熱鬧,村里兩家的親戚基本上都請來了,坐了足足三桌,每桌兩盤肉,四盤炒菜,吃的人人嘴上都在流油。
吃完了喜酒,又去何桂花的墳前說了一通,等回家的時候,天也暗了。
喜宴結束,新婚夜才剛剛開始。
大哥大嫂早早的就關上門睡覺,姜玉華躺在床上,往旁邊瞟了一眼。
剛出爐的丈夫躺的比他的軍裝還要筆挺,兩手交疊在肚子上,呼吸平穩,要不是眼睫毛微微的顫了一下,玉華都要懷疑他已經睡著了。
該不會,他也在緊張吧
上輩子兩人遇見的時候,就好像一對孤雁,都有各自煩心的事情,互相依偎著過日子,床上這種事兒不怎么提得起心思。
但現在可是風華正茂的二十歲,人生最好的幾年,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新婚夜,他就沒想干點兒啥
等了半天,眼看宋修見都要睡著了,姜玉華咬了咬牙,掀開自己的被窩,鉆進了丈夫的被窩里。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來晚了,對不起,明天加更,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渾身骨頭都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