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出了個小偷,這在其他學生看來是不可思議的,因為他們的家長從小到大就教育說,可以跟人家換,但絕對不能偷,不偷不搶,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準則。
“是你拿的嗎”姜玉華就問劉大壯。
劉大壯拳頭捏得死緊,雖然皮膚很黑,但現在他的黑皮下透著紅色,是羞恥,是尷尬。
旁邊的小孩還在指指點點,話里話外,已經把劉大壯說的特別不堪了。
姜玉華轉過身,插著腰就問,“昨天說丁安安,今天說劉大壯,我就問你們,你們一群小孩子,是來拉家常還是來學習的要不要我給你們單擺一桌,就在操場上嘮一嘮,嘮夠了再去上課”
“我就問你們,昨天是丁安安偷的嗎”
“是嗎”她又一句質問。
昨天喊得最兇的那幾個孩子被姜玉華提溜到前面,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不是,老師我們錯啦,嘿嘿,這不是看她一個人坐在那嗎,這不管我們的事情,都是劉大壯,要不是他偷東西,我們怎么會認錯人啊”
像劉大壯那樣,自己做錯了,知道羞恥知道恥辱,有自尊心,這還有救,但有的孩子天生就是涎皮賴臉,大人說話不聽,還要找借口,分明是自己誣陷了人,他總要找個人給自己背鍋,這種屬于無藥可救。
姜玉華懶得搭理,伸手一指教室,“沒聽見上課鈴響了趕緊回去上課,我一會就過去。”
一群孩子來得快,走的也快,轉眼操場就只剩下三個人。
姜玉華牽著安安,讓劉大壯跟在自己身后,一起往教室的方向走著,“是你干的嗎”
“嗯。”劉大壯的聲音跟蚊子叫似的。
“為什么要拿別人的東西”
劉大壯低著頭,又不說話了,不管姜玉華怎么問,他就是不說原因,這孩子可夠倔強的。
沒辦法,姜玉華還要上課,就先讓劉大壯回去上課。
等回到辦公室,剛一進去,林芳就轉過來問了,“我聽說,劉大壯又惹事兒了這回是干啥偷了其他孩子的東西”
“是的,林老師,你有什么好辦法我問了這孩子為啥要偷,他死活就是不說。”姜玉華喝了口水,滿臉納悶的說。
“這個呀,還真沒什么好辦法,這孩子剛上學就開始偷東西,前兩天還差點把同學給燒著了,是真的不好教育,我看咱們要不先觀察一下,再有一次就勸退算了。”林芳膽小一點,有點害怕,“你在島上不知道,外面革命鬧得兇著呢,萬一他再犯事兒,牽連到咱們倆怎么辦我好不容易找到這么個工作,可不想下牛棚。”
“也有道理,這樣,我今天晚上去家訪一下,要這孩子真的是個慣犯,那咱們就去告訴魯主任,讓他做決定。”姜玉華放下杯子,一錘定音了。
下午放學,姜玉華也沒告訴劉大壯,看他一放學就低著頭在外面溜達著,自己則是帶著幾個孩子去了劉大壯的家。
“媽,就在那,我之前追他的時候來過。”建安伸手一指,指了個方向。
姜玉華順著孩子說的方向去看,那就是個普通的小房子,但是從外面看就特別落魄。
因為島上是部隊在管轄,再加上島上確實是沒有地方可以種糧食,好多人就在家沿著墻根兒種了點蔬菜糊弄肚皮,什么小油菜,青菜,菠菜,看上去綠油油的。
但劉大壯的家門口啥也沒有,白墻還在剝落,看著真是又潦倒,又落魄。
“去敲敲門,看有沒有人在家。”姜玉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