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十年來沒有精心照顧過的夯土城墻會變成什么樣子,那就是不言而喻了。
黑夜伸手不見五指,濃濃的陰云籠罩天空。陸謙只是憑著前主的經驗判斷現在是三更時分了。打馬奔到城墻外,遠遠望見城門樓上亮著幾根火把。但火把照亮處,卻沒見到有人執哨。
陽谷沒有城濠,陸謙帶著馬兒到一處土墻塌口,左右沒人,遂將馬拴在城外,自己爬上土墻,也不需去尋那城門處下墻的階梯,土墻內里一面也已塌了一半,陸謙直接跳了下。
陽谷縣他第一次來,哪里知道西門慶的住處。但他不怕。這深夜里,全城的人都睡了,但是有一種人不會睡,他們就是更夫。
陸謙就隱在一處黑暗角落里,等著打更人來到。到時候西門家在哪兒,自然就清楚了。
陸謙并不覺得自己性格有問題,他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不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這西門慶他的印象本來就不好,可這鳥人還主動攪合來,這讓陸謙怎么不起殺心?說真的,要是旁人也就放過去了,可誰讓是西門呢。
況且,陽谷小縣,這縣城內又沒什么強勢人物。猛男都在城外呢,比如那獨龍崗上的三家,一窩土霸王,陸謙是萬萬招惹不起的。但縣城么,呵呵,西門慶都能稱大的地方,這也是陸謙敢殺個回馬槍的主要原因。【獨龍崗定在陽谷】
那要是鄆城,他絕對不敢。
朱仝、雷橫,兩個如此人物做縣都頭,那配置簡直是變態。真真的是中nan海教官級別的縣刑警隊長了,誰還敢招惹?
而鄉間也有晁蓋這樣的大豪,有吳用這樣的毒人,便是小小的石碣村,都有阮氏三兄弟。
更夫通常兩人一組,一人手中拿鑼,一人手中拿梆,打更時兩人一搭一檔,邊走邊敲。
“篤篤——咣咣——”
“鳴鑼通知,關好門窗,小心火燭!”
“鳴鑼通知,關好門窗,小心火燭!”
陸謙一下子人就清醒了,當他拎刀架在一人脖子上的時候,另一個人的脖子已經被他一把攥在手中。“都乖乖老實,不然要你們小命。”
更夫一個年紀大,一個年紀輕,這是一對父子。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等自乖覺。”
年紀小的已經被嚇傻了,年紀大的也嚇尿了。燈籠照應著,陸謙的臉一清二楚,可不就是在東城門殺人的強人么。
那本來半分不像的繪像,結合更夫先前聽到的傳聞,再看現如今的陸謙,就一下子對上了。
“只要你們聽話,我自然不會殺你父子。”
“小的知曉好漢要去與西門大郎見分曉,小的乖覺著,好漢自不會為難小的。”更夫震驚于陸謙的膽大妄為,陸謙更震驚于更夫怎么知曉自己要去尋西門慶?待聽說那西門慶的一干小弟助縣衙畫影圖形,已經張貼榜文,要捉拿他了,心中更堅定了要殺西門慶的決心。
這狗東西,凈于他生事兒。真真要非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