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漢,怎忍心廝殺?只做樣子罷了。”黃安鎮上,晁蓋與宋江說話道。
“哥哥慎言,此話萬不可與外人說。”宋江不意外晁蓋如此說話,倆人相交多年,知根知底。晁蓋這個年三十有五還不娶妻室的漢子,人生追求的就不是光耀門楣,光宗耀祖。
“我與押司,心腹兄弟,自然說得。旁的人,我自省的。”
“如此便好。那州府的官軍不需三五日就能抵到,屆時自讓官軍撲賊。”
宋江話說的略有頹氣,他在這鎮上都等了多日,縣城里知縣相公催促又到,可李家報信之人還遙遙無影,宋江被那功名燙的火熱的心,現如今也冷了三分。
偏偏內心承受著不小壓力的宋江,在外人面前還需要坐回到‘原先’的自己,宋江神色疲憊。
“押司怎這般受累?”
晁蓋自然看出宋江的疲勞來,問道。
“唉。一縣鄉勇俱聚集于黃安,其內不免有些頑劣不化者,或欺壓外人,或于本地百姓沖突,偷雞摸狗,搏戲斗毆,零碎瑣事讓小弟煩不勝煩……”只托說趙縣尉把一干民事都賦予了他。
宋江心中再疲憊,也不會將真相于晁蓋道出,只能做此說辭。幸好這時屋外忽的響起聚兵的擂鼓聲,兩人心神大震。雙雙奔出屋外,這時就看到晁蓋家一莊客疾奔過來:“莊主,梁山泊賊人逆水入了汶水……”
卻是自大勝了黃安后,就一直不見動靜的梁山大寨,再次興兵數百,乘坐無數走舸,再次殺入了汶水兩岸。
那里的大戶,除了被殺的幾家外,已經盡數逃入了縣城。但人逃走了,細軟財貨也能逃走,糧食房屋卻逃不脫。而且跑了大戶,還有老百姓呢,還有一個梁山驛呢。
陸謙不是要劫掠百姓。這水滸傳原著成書于元末明初,那蒙韃可從不把漢人當人看的,所以施老爺子書中免不了就著筆了不少后世人所無法接受的事跡。宋黑子逼反秦明的那一幕,青州城外數百人家,卻都被火燒做白地一片;瓦礫場上,橫七豎八,燒死的男子、婦人,不計其數。
內核乃是一后世人的陸謙可沒這么狠心,他尋汶水兩岸百姓,乃是要用銀錢收買他們手中的禽畜糧米,這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公平買賣。
現如今的梁山不需要那幾千貫銀錢堆積,那陸謙當初破唐廟時立下的規矩,但凡隨他戰死的嘍啰,必將五十貫燒埋錢送到親眷手中。結果此事報到王倫那里,被這廝摘了果子。可樂隨后一場大敗,給王倫做了報應,陸謙打唐廟繳獲的幾千貫銀錢還沒在錢庫里將屁股暖熱,就不得不大肆揮灑了下去。還好陸謙一記回馬槍破了汶水口小寨,然后抄了多家大戶,繳獲了不少浮財。
現在他就要用這些浮財從汶水兩岸百姓手中換取糧米禽畜,那黃安鎮的鄉勇土兵不出來還好,但凡敢出來,正好來試一試陸謙的兵鋒。
破黃安后,陸謙從營寨里繳獲了不少戰備,當中就有一批甲衣,當然,這不是鐵甲,更不是大名鼎鼎的步人甲。黃安那一支人馬是由土兵、鄉勇和廂兵組合成的,前兩者盡著布衣,后者好歹有一定的甲衣,但也只是皮甲和紙甲。
數量不多,只三四十領,全被陸謙裝備了自家嫡系。他自己則穿的是黃安的札甲,一副典型的馬甲,長不過膝,披不過肘,兜鍪亦殺重為輕。繳獲自唐家的札甲給了劉唐。
兩天的養精蓄銳,梁山嘍啰正是士氣旺盛,黃安鎮人馬若真的出來,陸謙揮兵殺去,非給他們一個厲害瞧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