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驟然回身,將手中酒桶‘乎’的向阮小二砸去,也勃然怒氣,“哪來的賊鳥漢,到爺爺這里撒野?莫不是也做那黑心腸的勾當,一窩的賊男女。”
只是這后生如何比的阮小二?只三拳兩腳,就被阮小二踩在了腳下。
“客人息怒,客人息怒。”后生的爹從后廂走出來,看到兒子被踩在腳下,忙向阮小二求饒。
只是那后生硬氣,“父親何苦向個賊人求饒?這廝保準與那張旺、孫三做一伙的,專在這江里劫人害命。”
阮小二聽得前句,怒氣更勝三分,而聽到后句如一盆冷水澆頭,抬眼再看那倆人,已經不再。
“休要胡說。爺爺水火里趟過,刀槍上滾過,狗官殺的,劣紳斬過,可卻從不做那害人圖財的勾當。”
梁山上新立的那面大旗——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可是很有感染力的。
這不僅是聲名上的傳揚,同時也是一種滲透進心底的信念,讓上上下下人等都‘自我約束’。在原著上,就是李逵這等濫殺之人,到了后也知曉‘為民’二字,比之當牢頭時候的混沌可好上太多。這就是‘信念’的作用。
或許‘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八個字對比起后世的a主義,b主義來,是非常渺小。但在現如今的時代里,這八個字卻能具有超凡的凝聚力和煽動力。
現在是北宋背景,不是800年后的中國,時代不一樣,理念自然不一樣。
如此八個字就很是符合現下世道,擁有著不次于800年后某些主義的力量。而當有朝一日這信念變成信仰,那就真真了不得了。
而同樣也或許,這‘信念’一輩子也變不成普羅大眾的信仰。
可不管怎么說,圖財害命的勾當與現如今的梁山是萬萬聯不到一起的。
“你說那倆賊男女是賊,有何憑證?”
阮小二嘴上硬朗,心里卻有五分信了。蓋因為那倆賊男女竟先溜走了,這忒不是好漢。
“好漢息怒,好漢息怒。這倆賊男女一個綽號截江鬼,另一個消瘦的后生,卻是松江華亭人,喚做油里鰍孫三。端的不是好人。好漢直管到周邊來打聽,老漢萬不敢相欺。如有不實,叫我父子再吃好漢一頓打。”
這卻是真父子,老漢頭發花白,怕還擋不得阮小二一拳頭,但說話中帶著硬氣,可不是一味的求饒。
見阮小二收了怒氣,老漢忙將兒子扶起,后生鼻青臉腫,眼角腫個大包,口鼻啦啦流血。
老漢卻也不在意,反而問道阮小二:“敢問好漢尊姓大名?何方人士?”這‘水火里趟過,刀槍上滾過,狗官殺的,劣紳斬過’的話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的,而且從不做那害人圖財的勾當,如是屬實,這真叫做好漢。
雖然這人穿著一身做公的服飾,但老漢看著卻真非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