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都于我大聲的罵。”
“楊志這不忠不義的賊子,玷污祖上英明的敗類。為求上進,于那奸臣為奴為仆,竟添著臉皮去押運禍害江南百萬蒼生的花石綱,助紂為孽,置你楊家祖宗英明于何地?此為不仁不義不孝子孫也。”
“而你既領了那佞命,與老趙家來言就當盡職盡責。你等十個制使去運那花石綱,九個回到京師交納,偏你這廝把花石綱失陷了,卻又不來首告,反倒潛藏在逃,朝廷許多時捉拿不著。待到朝廷下了敕書,赦宥所犯罪名了才去東京勾當,買上告下,耗盡財貨,再補殿司府制使職役。如此小人行徑,不忠不信之舉,何當做男兒身?又有何臉面把楊老令公之名掛在口邊?”
“你這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不信之徒,人若不除,天必誅之!實可笑,可憐,可悲,可恥!”
噴人么,那也要噴的有理有據,要噴的有水平。劉唐這番言論可是特意尋了樊瑞參詳的,那威力果然不俗。楊志本還叫一干土勇于他大聲叫罵的,不想被劉唐猛地懟了回來,還懟的有理有據,懟的他啞口無言。那一口氣憋在胸膛,險些沒一個倒仰從馬上栽倒下去!
“賊寇,賊寇,活該千刀萬剮的賊寇。”先前的青面獸,現如今變成了真正的青面獸,那整個臉兒都是青色的。再多的話他都說不出來了。劉唐完全觸動了他的痛點。
作為楊家將門之后,楊志甚是為祖宗榮光而為豪的。作為早年武舉出身的楊志,別以為他就真的自甘墮落,如是那樣的話他混的不會比黨家兄弟差了。殿帥府制使這樣兒的職務,也就比陸謙當初的虞侯高上一等罷了。比之林沖和徐寧的職位,都要差上一截。而他在黃河里翻了船后,不去俯首領罪,而是逃之夭夭,這解釋也很簡單。好漢不吃眼前虧么,楊志又沒甚妻子兒女。楊家是還有不少同族及姻親,他那罪過卻也不至于被誅滅九族。
他是楊家這一輩里最出眾的子弟,寄托著很多人的期望,可那偌大的楊家,卻不是只他一支。不逃走,留作此發配嗎?
水滸原著里有很多光棍,如晁蓋,三十好幾了,不娶妻不納妾。還有那盧俊義,偌大的產業,富貴河北,自己年紀也都不小了,何以不為無后擔憂?放在后世人看來,都是不理解的。但這就是水滸。一干武藝高強的人物里頭,就沒幾個貪花好色的。
楊志也是如此。他孤身一人,沒甚負擔,逃之夭夭,潛藏避難,卻更是因為楊家在這官面上已經再無得力人手照顧他,便是祖上的姻親如府州的折家,也早就短了往來。那失缺花石綱的大罪,是給他揭不下的。如此楊志還是逃罪為上。畢竟老趙家喜愛玩赦免,他身上罪責總有一日能清洗干凈。而若是回去領罪,一個刺配三千里,再難有翻身之日不說,保不準還有性命之憂。
只是那原著上的楊志沒有料到,自己碰到了難得一次正經起來的高俅。原著上,那高俅說的一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楊志這種作為真的叫人喜歡不起來。
不管是什么理由,逃避責任,那就是不光明磊落。
好比那花和尚,也是打死人犯了官司,逃匿佛門之中。但性格使然,花和尚絕不會等朝廷大赦天下,他身上官司沒了的時候,再去求小種經略恢復他的官職。
這把話說回來,就還是楊志身上擔負著光宗耀祖的‘重任’。要不原著上怎喚他天暗星?自落草之后,就無甚聽說過他的事跡。
哎,這也是他時乖運蹇了。
氣惱不已的楊志當場就喝令武松帶人去伐木造架,強攻梁山驛。那武松怎能樂意?這時候他心里還在暗暗鄙視楊志的沒擔待呢。但看著楊志握槍在手的模樣,武松又怕這廝爆發起,來殺自己。便著人去伐木頭,暗中吩咐一干人磋磨時間。